他转过去看褚亦棠,笑得漾人心神,梨涡深深的:“哥哥,要不就带回去吧,好不好?”
褚亦棠最受不了的就是澜聿用这副模样央求他,他不想让他扫兴,近乎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
弘燃生怕他不同意,游梦就没救了,一直强忍泪水。
他有自知之明,弘燃明白自己没资格和褚亦棠提要求,却还是期望他能救一救游梦。
褚亦棠叹了口气,将游梦覆手收进袖中。
没办法,他还是拗不过澜聿。
弘燃感激地都快给他跪下了,要不是碍于眼下褚亦棠身份特殊,他现在即刻就去神祠烧一万炷香给褚亦棠!
元清拿帕子给弘燃擦脸,还好没把天京哭淹了,褚亦棠真是做好事的大善人。
慕善挑着手腕上的手串珠子,嘴角勾着笑:
“澜聿仙君的兄长就是见多识广,咱们都不认得的东西,人家一打眼就瞧出来了。”
褚亦棠敛了神情,比沉静奇深的碧潭还要寒三分,乌黑纤长的鸦睫拢住眼底,他漫不经心撩了袖子,单单那么一眼看过去,就是碎开的裂冰,尖锐锋寒,川凝冻蔼。
他这一眼看得慕善竟莫名有些胆颤心惊起来,他支撑不住地别开眼,难堪地捏着手指,摔回椅子上抄书去了。
游梦的事情被解决,众人便也都散回自己的位置,但褚亦棠坐在身侧,澜聿总有些没办法集中精力。
他想看着他,想看着他支着头写字的侧脸,想看他无聊时细长纤白的手指轻敲桌面,褚亦棠光是坐在那里就足够让他挪不开眼。
一直抄到深夜,掌事又来传话说可以回去了,众人才停下笔,一片唉声叹气,叫苦连天。
长淮仙君本来提议一起吃个夜宵再回去,但褚亦棠困得早,一心想回家,
澜聿怕褚亦棠中途睡过去便婉拒了长淮仙君的好意,带着褚亦棠先行回家去了。
到了家,澜聿又去烧水给褚亦棠洗脸。
把木桶提进房间的时候,褚亦棠把游梦摆在桌案上,拽它两根胖胖的胡须玩。
游梦来了孤鹜山没多少时候就变得活蹦乱跳的,在桌上叽里咕噜地滚,很自来熟地和褚亦棠玩你拽我拔的游戏。
澜聿投好巾帕,递给褚亦棠让他擦脸,又解下他绾着的发,腾不出手就嘴里衔着发带,用梳子给他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