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的意思,是要放着,还是要先下手拿住这个先机?”
“不急,总得等他把事做完了我们才好去收尾的,先别打草惊蛇。”
澜聿合上折子,将杯中茶仰首一饮而尽,绕出桌边,内侍拉开了门,弘燃随在他身后,道:“元清这几日都在东海,若有事会先向我们这边来报,陈柳那边商议不成,再拖下去,怕要硬抢了。”
阁中焚着香,檀炉生烟,澜聿下了台阶朝前走,道:“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横竖派不派人去也并无什么不同,毕竟人带回来,于天京也未必有益,只是不能寒了人心罢了。”
弘燃蹙眉,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脱口道:“可来日若要开战,你……”
“我上阵前又有何去不得,也该由我去,没得推脱,也没什么好推脱的。”
弘燃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再开口说话。
澜聿没做停顿,一路出了天穹阁,弘燃送他到大门还得折回去做事,尚尧在外面候着,问道:“大人,咱们现在回去吗?”
“嗯,回都察院。”
“是,”尚尧有些迟疑,踌躇后稍带试探问道:“大人,按察使司的姚副使来问了好几回,说,按察使司里事务诸多,得要有个拿主意的,您看是?”
澜聿闻声,身形略有一顿,空中浮着蒙蒙细雨,打在脸上有着微薄的凉意,路上有几汪浅浅的积水,身姿颀长,映在水中,手掌上还缠着数圈雪白布条,隐隐透出些血色来。
他走在道上,步履不停,道:“让他把公务都呈到刑司去,交代寒隐去做。”
尚尧谈不上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失落,也只能低头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