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星乔愕然惊奇,不顾早前学的宫规礼仪半分便追着问,“敢问娘娘所言何意?难道您认识家父?”
秦辅明与太子妃相顾而视,而后招手让她坐下,“先坐吧,此事说来话长,待孤与你细细说来。”
他语气亲和,言语家常,没有一丝上位者的威严,反而略带亲长的慈祥,沈星乔蓦然有些受宠若惊,紧忙作揖谢过,“谢殿下赐座。”
秦辅明见她坐下,才开始娓娓道来,“天色入黑让你前来,还是因为月初之时,你在武忠侯府与谢小姐比武一事。”
她与谢安比武?
不明缘由之下她听他如是说,“可还记得那时赢过谢小姐所出招式?”她点点头,又听他继续说,“那是你父亲创下的长拳!”
她倏然瞪直了星眸,疑惑的话语思虑许久还是问了出口,“殿下所言,似乎与家父十分的熟悉?”
秦辅明捋了捋胡须,笑着解释,“自然熟悉,汝父沈伯阳乃孤之师兄,二十五年前与孤先后拜在衍武宗门下,师从谢九怀大师。”
话落,他忽然顿下来,当年他不过十六岁,但宫中宫外各方势力却多次暗中加害,若非屡次得他相救,他现在便成那早殇的皇孙,而非正位东宫了。
后来从衍武宗习武有成,他便邀着他入朝为官,却无一遭到他的拒绝,他也知他痴于武学而淡泊名利,于是不再强求。
不久后他们便分道扬镳,他继续面对京城的尔虞我诈,而他恣意于江湖的山水百态,可再也不曾见过,孰料最后收到的竟会是他的死讯呢?
沈星乔闻言又是愕然不已,古谚云,穷文富武,能学得起武功的,及至父亲如此了得身手的,不是富贵之家便是如她一般习得家传。
加之如此实力待在营阳的小山村里,本就显得十分奇怪,因此她更加笃定父亲的身世和来历定然不简单。
她曾怀疑过父亲是为了躲避仇家或者朝廷通缉,才来到周家村如此穷乡僻壤之地隐姓埋名,现下听太子如此语气,并非如此。
可谁又能想到父亲竟会师出衍武宗,这个闻名大齐的武学泰斗圣宗,与皇家秦氏有着密切关系的武学宗门,更甚至是与当朝太子师出同门呢?
见他忽然叹气不说话,她心中万分好奇但也不便追问,毕竟方才已然失礼,即使父亲过去与他关系匪浅,但她也需遵守君臣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