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夜晚依旧生机盎然,烁星,圆月,疏云光华,绿草,红桃,爬虫跳蛙,微风习习,花香四溢,犹如田舍之家。
夜色如此喜人,周清月却没有半分心思驻足欣赏,因为她目下亟需处理一个尴尬的问题:如何与白术相处。
以往她们主仆偶尔还会开个玩笑打闹一下,但今日傍晚之后,她们便自动地处在一个微妙而尴尬的处境中,彼此说话不是,不说话不是。
她支颐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看着白术出出入入忙活在屋子院子之间,她翕张的嘴唇始终没发出一句话来,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尴尬了。
而作为撞破这件事的亲历者,白术也算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死亡般的尴尬和羞耻,心里更是止不住地后悔自己那时去厨房。
她虽然知道少爷曾经夜闯过姑娘的闺房,但这事攸关姑娘声誉,她一直贯彻着只要没看见就当没发生的理念。
并且她还是愿意相信自家姑娘是守分寸的,如何也不会放任少爷乱来,
可傍晚时两个少主子这般那般,她很难坚定地相信姑娘有定力去拒绝少爷,毕竟这种两厢情愿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更遑论傍晚时他们那样子难舍难分……想罢她感觉耳朵愈发灼热……
啊啊啊啊!!!!不能再想了……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少顷,她歇下糟糕的心思,才提着个湿漉漉的空水桶挪步走进内间,而后结结巴巴地弹出一句话,“姑娘,入夜了,先沐浴吧……”
一句话惊醒周清月,她眨了几下眼睛,神思迷糊而虚着语气搭话,“嗯?噢好好好……沐浴,我这就来……”话落从罗汉床上起来,向浴房走去。
白术见她施施然往浴房走去,她心里那点子无措才得以安放,于是提着桶子走出正房,却见坏蛋少爷往这边而来。
她倏地放下水桶,叉着腰,竖着眉,瞪着眼质问她,“少爷,现下已过戌时,您来姑娘院子作何?”摆明一副拒绝的模样。
沈星乔刚从金淑芬的絮叨教育里逃出来,不想又见白术这个难缠的家伙,但思及傍晚自己逾矩在先,得罪阿舒在后,
现在对白术也不好说些重话,于是只好搓着手掌露齿一笑,“我找你家姑娘有些事儿……”
白术叉着腰围着她转圈,神情严肃,“少爷,现下时辰不早了,有何事明日与姑娘说更合适,少爷您说是不是?”
沈星乔目光追着她的身影而动,真情实感请求道,“急事急事,白术通融通融。”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白术行不行?”
白术见那银子在她手掌上反射着微弱的黄光,那是从屋内透出来的,不过定睛一会儿便直接严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