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庆手上松茶饼的动作短暂的凝滞了一拍,他并未抬头,也未言语,继续戳着茶饼,假装没听到。
如果没有一个难以拒绝的价码,我为什么要在你这里全款提货呢?你谢文庆今天出场的价值呢?
孙邦耀这老帮菜仗着江湖地位倚老卖老,三番五次讲一些明褒暗贬的损人言语,白老弟将计就计,你爱摆老资格是吧,那就把你架在火上烤,你要是给不出实打实的优惠价格,等于是变相的打了大哥的脸...这样一通不软不硬的话,既没有得罪孙邦耀,又暗戳戳把大哥拉下了水。
谢文林在心中默默补全了白正义的完整表述,又细细琢磨了一番,就品出了味道,不禁暗自佩服。
孙邦耀为了给自己留足思考的时间,连着嘬了两口烟。在这期间,他借着嘴角喷出的烟雾,偷瞥了一眼谢文庆。
咕嘟咕嘟————
茶桌主位旁有一尊乌青的风炉,三足两耳,形如古鼎,炉内放有一堆通红的核桃炭。风炉上放着一只造型古朴的陶壶,把手上编缠着考究的草绳。壶内的水早已烧开,一直咕噜咕噜的发出声响。
只见谢文庆握着茶针,将那块茶饼戳成了千疮百孔,至今也没见他有添水的打算,孙邦耀暗自着急,不咸不淡的提醒了一句:“老谢,人家问你话呢。”
谢文庆‘如梦初醒’,将茶针搁在一旁,提起陶壶说:“哦哦...问我啊,我以为你问的是文林呢。”
水仙不开花,装蒜。
两个老狐狸,依旧在打擦边球,根本不正面回答问题。
“实话说,我也是第一次做振亚这种级别的生意,很多东西都是边学边做,别说钢化玻璃,就连装修业务我至今都是一知半解...谢谢。”
白正义接过谢文庆递来的新泡好的茶,低头喝了一口,烫的龇牙咧嘴。谢文林见状哈哈大笑,就连老帮菜孙邦耀也含蓄的笑了笑,场间气氛开始逐渐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