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错 XII

没了帝王踏足的后宫,就宛如一个个冰窟窿,冷清不说似乎连那御花园的花儿都不愿开了,我有时呆呆地瞧着未央宫的木槿满园,明明已经开了大半,可我怎么瞧着那木槿似乎都还是枯萎的。

我摸了摸那花苞,鼻子贴近嗅了嗅那花苞,独有一股青草的芳香,这是春日的味道,也是宫里不可多得的青香。

这段日子我总是能想起一年前我与洛殷离初见时的模样,初见他时他倚在马边因为腰部中箭而奄奄一息,那时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看见受伤的他便毫不犹豫地想要救他,出于一种人道的善良,更似乎是出于一种本能,我费力地扛起他,他在我耳边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去楼兰都护府,起码有五里地,他受了伤骑在马上我根本不敢快马加鞭,只能自己做主去了最近的羌城,羌城的路程虽不到一刻钟但是那里十分偏僻,能遇到好心的波瓦一家寻了大夫已是万幸,那时我不知他是天子,如今一细想若那日他就因为我把他带到了羌城而丧命那我岂不是成了祁朝的千古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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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我总是梦到他和我一起去波瓦家门前的草原骑马,他骑着他的黑色汗血宝马,我骑着我的小白马,我本就比他矮,我的小白马也比他的马矮了半个头,有时骑在马上想要捉弄捉弄他却连他半根发丝都摸不到。

初春的草原早晚很冷但中午却很热,我与他一起坐在小溪边吃着波瓦早就给我们准备好的馕,那时我总是奇怪他为何总是深邃地望着一个相同的方向,后来我才想明白那里是通往隐都的路啊,我没心没肺不想回到隐都,但他却是隐都的天,却陪我在这个不毛之地疯疯闹闹。

我还想起有一日突逢大雨,我以为他带了伞他以为我带了伞,我们两个就如落汤鸡般落魄地躲到草原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洞穴里,他将自己的冕服脱掉拧干了水披在我身上,自己却只穿了件白衫在一旁瑟瑟发抖,后来回了波瓦家还发了烧,好在不严重他熬了一天便扛过去了。

只要一到夜幕降临,我们俩总会坐在波瓦家门前的台阶子上数星星,羌城的天也十分给我们脸面,无论白天里是万里无云还是大雨瓢泼,一到晚上总是能看到星空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