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肖睿咯咯笑了,突然问到:“演出可能要九点才结束,你妈那边儿你能搞定不?”

肖诗雯不假思索直接回答:“完全没有问题”

好事成双,心想事成。肖诗雯放下电话,微微一寻思,周六恰好是舅舅结婚的日子。雯妈作为姥姥家的中流砥柱,周六从早到晚,肯定必须在婚礼全程忙活。肖诗雯心生一条妙计,周六一早,她可以穿戴整齐,梳妆打扮,因为是舅舅婚礼,雯妈势必不会怀疑,然后在舅舅婚礼当中,肖诗雯再谎称不适,就可以成功地移形换影了。

婚礼当天,果然比肖诗雯预想的更加忙乱,接新娘的大奔驰半路抛锚,婚礼现场的音响突然失音了,雯妈奔前呼后,指挥上下,恨不能自己是个八抓鱼,满头大汗,早上化妆师给上的妆也白一团红一团的,一应照顾,嗓子都渐渐喑哑。

而正午鞭炮响起的时刻,一切都井井有条,司仪洪亮的声音洒满了喜悦,雯妈坐在首席,也重新整理的妆发,神采飞扬,虽然看得出疲惫,却幸福的微笑挂满了脸颊。看到新人鞠躬,眼角淌下了热泪。

16岁的肖诗雯当时的心情就是越乱越好,自己好开溜,但是时隔多年,每次在工作中处理纷乱的危机事件,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影子在指挥着自己,强迫自己镇定,强大而有条不紊。也是许多年以后,在肖诗雯婚礼的夜晚,她独自把舅舅结婚的录像带反复看了很多遍,每次到妈妈的镜头,她都定格,望着画面里的妈妈,泪流满面。

说回舅舅婚礼当天,肖诗雯还没找借口要溜走,雯妈主动开口了

“雯雯,吃好了么?乱哄哄的,你要嫌吵要不你跟你爸先回?”

肖诗雯一阵窃喜,赶忙回答:“妈您一个人在这儿忙,我也帮不上什么,我爸得在这儿陪着您啊,我回去看会儿电视,对了,妈,您什么时候回啊。”

雯妈左右环顾,模棱两可的说:“这可不好说,客人送走,娘家人都安排好,完了还得跟饭店结账,再算礼钱,怎么着也得晚饭后,弄不好啊,得半夜,你这么着,妈让你爸回去给你做晚饭,再不济,冰箱里有速冻饺子。你会下么?用煤气可得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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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诗雯一脸嗔怪:“妈我又不是弱智,我都16了,做个面条儿什么的还不会?”

雯妈听了点点头,挥挥手就急急忙忙去招呼宾客了。

肖诗雯一溜烟儿得出了饭店,在大门口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按照盘算好的路线就出发了。

因为时间充裕,肖诗雯没有直接奔到地铁站,而是在附近商场溜达起来,其实长这么大,她自己出门,尤其是逛大街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此刻的她,有一些小小的激动,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摸了摸兜里,居然还有新娘家里人给自己塞的一个红包儿,她打开看了看,居然有两百块钱呢。而且妈妈还不知道自己收了红包儿。

有一种送红包儿叫中国式家长红包儿。就是亲戚之间为了表达感情,给孩子们塞红包儿,家长一般都各种推脱,就形成了一种假情假意的推搡谦让,孩子们一般夹在中间被各种撕扯,眼瞅着红包儿在自己兜里进进出出,随后等自己父母不注意,亲戚一定会偷偷又塞给自己,还悄悄嘱咐:@别跟你妈说哈!”但实际上,亲戚的内心回响的声音是“别忘了告诉你妈哈!”

十有八九的孩子都会最终把红包儿如数交给家长。肖诗雯也不例外。但是今天因为亲戚太多,她已然记不得是谁给了她这个红包儿了。而且一下子自己有这么多钱,有一种本能的占为己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