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太温柔、太天真了,没法在后宫生存下去。那个女人很快生了个女儿,我父皇很高兴,封号赏赐什么都给最好的。母后那时候已经死心了,只想教导好我。但是在他们眼中,她终究是碍眼的。那个女人一直觉得是她抢了她的皇后之位,时常过来嘲讽她,更过分的事情也做过。”
说到这里,他面露讥讽:“我父皇他只当没看到,那时候这宫里那个女人更像是皇后,而我母后却像一个地位低微的妃子。”
“但是这样他们觉得还不够,那个女人还想要皇后的名分。我父皇就向我外祖父家下了手,笼络一堆莫须有的罪名按上去,然后抄了家。我母后没有了娘家的依靠,他们就更无顾忌了。”
萧北景缓缓说着,手搭在床栏上,骤然收紧。他的语气转为阴冷,夹杂着怒意:“废后,然后是赐死,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
“我是看着她死的。”
他看着楚惜颜,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近乎平静。楚惜颜却感到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他一直留在过去,从未走出来过。
她向前迈了一步,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然后往下一压。萧北景诧异地看着她的动作,任由她将他抱住。她把下巴放在萧北景的肩膀上,温柔道:“接着说吧,我在听。”
她没有说不要说了,也没有多余的安慰。他大概从来没对人讲过这些事情,楚惜颜想。这个男人比谁都要骄傲,不会将脆弱无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即使这种脆弱无能只是存在于他尚在幼年的时候。
萧北景的身体开始还有些僵硬,听见她的话,慢慢放松下来。
大概逃不脱了,他想。他反手搂紧楚惜颜,有些泄愤一样地用了些力道。她怎么能这么温柔、这么会抓他的心思。
楚惜颜任他抱着,手从轻轻放在他的身后,听着萧北景轻声说话:“她想保护我。宣旨的人将毒酒拿过来的时候,她求他们把我带走。但是没人听她的,她倒下的时候还对我说,‘景儿,你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