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柴禾尽,曩拓出

舒婵的孙泥克 周喃 8068 字 13天前

还有屋脊正中那个黑袍人熟悉的声音,还有她也会的闪现闪出,所以她是刘矣兰吗?

可刘矣兰起不来,她的行动全靠轮椅,而那个黑袍人腿脚可是灵活得像船桨。

想到这里,李夕桢的思维突然跳回来,他总觉得自己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晃而过了……

小主,

水!

造景中包含水!

李夕桢暗叫不好,急得跳脚,抬头就朝火堆中寻去,同时开口大叫:“舒婵,赶紧用你的湖救你的楼!”

话是喊出声了,但同时只见凌空一股水柱从高空哗啦啦向四周喷洒着大火。

那三层楼的火堆原先火苗蹿得通天,但现在火势明显有所减弱,看来舒婵也是看穿了这个造景的意义所在。

李夕桢顺着水柱望去,只见水柱最高处玉骨泥金扇旁附着着一堆小扇子,在舒婵的驱使下从湖中引水灭火。

“你说湖中的水浅了,鄢蛰他们会浮上来吗?”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尤洋洋忽然走过来跟李夕桢说道。

他的思路和视角清奇,李夕桢有些吃惊,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希望他上来吗?”

李夕桢的话并不出乎尤洋洋的意料,他神色惨淡,重重叹了一口气,“还记得那天我们说要带程度去选衣服吗?”

李夕桢微微点头。

“后来我、杨梅和你们走散了,我俩在街上看到了那幅壁画。”

“傍晚?”

尤洋洋点头,“我先是被画中的内容惊呆,那一排红色矮平方我太熟悉了,接着我一眼看到了晾衣绳上的‘69’号绿色衣服,一片红中唯一的绿,那是我给她带去的,可以用来穿在外面干那些脏的活,是我亲手洗了并晾在那里的。”

“你知道鄢蛰画了那幅画?”

尤洋洋摇头,“杨梅家关系网络复杂,她打了电话,很快就查到了画的作者,我并不知道鄢蛰会画画。”

接下来的事李夕桢知道他去找了王柏塬,出卖集获得的关于曩拓的消息给王柏塬,而王柏塬帮他杀鄢蛰,毕竟鄢蛰是抢曩拓的强劲对手,交易达成,他们按鄢蛰的习惯行事,却误杀了程度。

李夕桢对此事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上去揍得他晕头转向,但是他拽得青紫的拳头拳心慢慢靠向自己的裤腿,他望向舒婵的方向,那里舒婵他们在极力灭火,看看事情能挽回多少。

“不管出不出得去,我一定会为程度的死付出代价!”尤洋洋又对李夕桢说了这一句。

李夕桢没理他,但拳头松开了。

满湖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浅下去,火势渐小,火中并未出现任何奇观,黑袍人似乎有些着急了。

“别再浇了!”一个声音高喊道。

众人目光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黑袍人伸手拉着额前的黑布往后一扯,黑色斗篷便落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惊呆所有人。

不是没有朝那个方向猜过,但从来不敢下定论。

“刘矣兰!”尤洋洋吃惊地朝她走去,“你,你不是瘸……坐轮椅的吗?”

“坐轮椅就是瘸子,就是站不起来的吗?”刘矣兰冷笑道:“不能是个人爱好吗?”

“我去!”孙泥克开口说道:“你这个人爱好还真是变态!我好好奇,你坐着轮椅出现在各种场合,是怎么跟媒体大众解释你这个人爱好的呢?”

“你真的确定我在各种场合都是坐轮椅出现的吗?”刘矣兰微微一笑,朝慕容荣一招手,继续说道:“你又在那个大众媒体上见过我?”

“所以你是冒牌的?”杨亦晨问道。

“不,他不是冒牌的”孙泥克嘴角斜笑道:“她是某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孙泥克说完立即不再管这个女人,因为领令的慕容荣已经驱动他的绣球,开始对舒婵的灭火行动横加干涉。

他和黑衣人在下面攻击舒婵,那绣球则以真正的“球”形四处乱蹦乱跳,密集地砸向扇子,许多小扇子被砸掉,玉骨泥金扇在中间也几次被砸,歪歪斜斜,摇摇欲坠,那水柱时有时无。许多地方的火重新烧起来。

李夕桢、孙泥克、杨亦晨、丁蚁、尤洋洋的加入,使得舒婵又重新全心全意地回去运转扇子灭火。

然而这样的局面根本没维系多久,刘矣兰忽然一把拉住朝他肩头袭来的丁蚁,别人都是抗击,她却拉住他的双肘,丁蚁心头猛地一惊,双目与她对上时,眼中全是惶恐之色,竟连眼珠子都在颤抖。

她嘴角一咧,露出森森白牙,丁蚁失魂落魄地随她这么拉拽,直接经过舒婵跟前。

舒婵陡地一让,大家各司其职,自己运转扇子,与刘矣兰交手的事自然是交给其他人。

没想到刘矣兰经过她身边时却一把掀开身上的斗篷,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舒婵眼球陡地震了一下,眼皮不住地跳了三四下,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

别谈高空的水柱了,玉骨泥金扇都“噗”地一下直接合拢摔落在地。

被这突然的变故吸引,大家的目光都投向舒婵这里。孙泥克见她浑身僵直,仔细一看却是全身都在极力控制下还不住的颤抖,便一把将对面的黑袍人推向李夕桢和尤洋洋。

“劳驾,多给你们一个!”

他话说完,将恢复的能力全数使出,速度几近快到了闪现闪出,他人刚至舒婵身边,就闻到一股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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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泥克忽然想起来,舒婵说过有一种味道她连在梦中梦到都会怕得魂飞魄散,想来就是这种味道。

其实是一种高端的香水味。

孙泥克看了一眼正跟刘矣兰打成一团的丁蚁,刚才他看见过丁蚁被刘矣兰抓扯时的反应,想来他是已经回过神来了。

“舒婵!”孙泥克生怕叫得太猛,她醒得仓促,会造成心脏或精神上的强烈刺激,只好悠着柔声唤道。

然而舒婵像是抽风了一般,双手痉挛,浑身僵硬。孙泥克连叫了几声,都没用,而那座楼没了灭火的水,还加上慕容荣的绣球不住地造风,现在三层已经烧得只有一层,还不住地在往下面垮塌,很快就会被烧成平地。

“舒婵”,那边丁蚁忽然叫她,舒婵没半点反应。

“救我!”丁蚁突然凄惨地叫道,集的其他人没反应过来,都在打斗中抽空看他,才发觉他没事。

“你别打死我!”他又朝着舒婵哀求道。

舒婵忽然两行泪水流下来,她没有失魂落魄,只不过抑制不住地害怕,她在和自己抗争,深入骨髓的害怕不知因何而起,和模糊的记忆一样,她在逼自己不许求饶。

孙泥克一脸担心,牢牢抓住她的肩,眼睛牢牢锁住她脸上表情的一丝一毫变化。

舒婵似乎很痛苦,孙泥克从来没见过她哭,可是她此刻泪流满面,一只手自后背而起,狼狈落在地上的玉骨泥金扇重新被运起,水柱从水流开始慢慢壮大。

“你打死我吧,这样她就不打你了!”丁蚁继续以可怜巴巴的语气跟她说话。

没人听得懂这两人交流的是什么,但是其他人早就很自觉地将他的对手刘矣兰换成了陈芸黄。

“你小时候被拐卖过吗?”舒婵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噎住了丁蚁,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你小时候被虐待过吗?”舒婵继续问道,似乎这样能让她平静下来运转玉骨泥金扇。

“记忆中经常被打得半死”,丁蚁说道。

经常被打得半死——

这句话让舒婵心头一阵刺痛,她一把抓住心口的衣服,险些一下子蹲了下去。玉骨泥金扇在空中摇晃了几下。

舒婵!

孙泥克双手稳固地抓住了她。

她想起了那个梦。

“很小的时候,你有被吓尿过吗?”舒婵心脏一震颤,全身都在跟着抖。

这什么话?

“这么问过分了!”听者心里都在想。

“有!”

听者惊住了——

即便真的有,没想到他真会说!

“经常”,丁蚁又说道,“记忆中是你血肉模糊的时候。”

原来那并不是简单的一个梦。

舒婵觉得梦中那种全身撕裂的痛又来了,她脑袋里嗡嗡吵叫着,伴随着难以承受的耳鸣。

“我打过你吗?”舒婵强忍住由内而外的疼痛最后问到,支撑她还能说话的是颤巍巍的玉骨泥金扇反传回来的信息。

“依稀记得你要杀了我!”丁蚁的表情很痛苦,但更痛苦的是他要对舒婵说这些。

孙泥克彻底震惊,他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这些匪夷所思的片段让他心里面一阵揪痛。

“果然!”

舒婵说出这两个字后吐出一大口气,她手上再次运力,水柱冲天,落下时犹如瓢泼大雨,可这时候,火中却忽然传来被雨水冲打得叮叮当当的金属声。

所有人的目光朝那里望去,只见得火光中映着一块横竖两三米左右大小的金属块,即便隔得很远,仍然依稀可见上面刻的弯弯扭扭的符文。

众人大惊,自然都不大顾得上对手,刘矣兰直接从杨亦晨和尤洋洋处撤招,衣袖一挥转身,当她身体转到正面时,人已出现在烧成灰烬的楼旁。

得逞的欲望让她的脸近乎扭曲,她抬头看向依然往下浇的水柱。

“够了……够了……”她满心欢喜,语气中充满激动。

可是她越说够了,舒婵越是运足了力,即便她浑身颤抖得犹如正在经历狂风暴雨的袭击。

“够了我说!”刘矣兰满心期盼看着水柱,没想到不但没停还更大,她不由得一声怒吼。

这一声犹如扔了一颗炸弹,舒婵猛烈地一抖,水柱跟着往前一扬,直接落在刘矣兰面前。

孙泥克在舒婵剧烈震颤地那一秒一把抱住她,她浑身都被自己运转的水浇湿,身体每一寸都寒冷如冰。

他知道劝不住,且不能劝,她需要过这一关,只能抱住她,双手在她肩上轻轻摩挲有节奏地拍打。

舒婵手上忽然一收,玉骨泥金扇在空中摇摆,滚烫的灰烬被扇向四面,顿时昏天黑地。

孙泥克一边闭眼埋头,一边伸手去捂舒婵的眼睛,不料这时舒婵双臂一振,孙泥克的双手被崩开,舒婵哧地冲出并向上跃去。

漫天灰尘中,刘矣兰见舒婵已经朝那块金属扑去,自己也便跟着扑去,也就在此时,身后几乎已近见底的湖泊忽然开始四分五裂,大地像掰馒头一般,朝四周或倒或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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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的动静直接引起那金属块所在之地也跟着塌陷,而舒婵眼看金属片也跟着陷下去时,单手在眼前一抹,玉骨泥金扇犹如一面白壁立在眼前,她双手运力,双掌推向白壁。

孙泥克和丁蚁、杨亦晨立即懂她的意思,这个白璧像是他们从三角亭外十里出来那天,她叫他们去看的那个沟壑的两壁,她想再次造景压住那块金属块。

三人急忙过来帮忙推那块重似千斤的白壁,此刻它是玉骨泥金扇的化身。舒婵法器都赔上了,想必是吸取这次的教训,怕再被人利用破除自己的造景。

“万一不是呢?”孙泥克说道:“我们在腴山找到的装曩拓的盒子那么小,而这东西这么大!”

“管它呢,干了再说!”白壁本来就重,加之玉骨泥金扇自带风,还有对面刘矣兰的对抗。

“还记得界外的骈兽吗?”刘矣兰忽然说道。

本来几人只要顶住,只等玉骨泥金扇风势小后,自然会实行这一个造景任务,然而刘矣兰一说,舒婵的思维难免受她牵制。

“忘了御兽苑,降伏那些骈兽,你跟着他们我们大家一起住在风宿吗?”

舒婵脑中忽地一震眩晕,湖中本就在牵连着湖岸四周一起崩塌,现在舒婵心智受影响,白璧大有朝自己这方倒来的态势。

就在此时,刘矣兰猛起一脚,踹在白壁上缘,白壁本就重心不稳,这一脚使其往孙泥克等人这边倾斜,白壁下端翘起。

刘矣兰一脚过后,如高山滑落的黑雪,顺壁而下,只取金属块,被水柱浇这么半天,又被大风吹了这么半天,金属块尚且高温,但刘矣兰似乎早有准备,她手上不知几时已经套了手套。

此刻眼见金属片就要跟着塌陷,她迫不及待,死也要将其拽上来。

不料,那块白壁很快又竖正了,开始渐渐有往刘矣兰这边倒来的倾向。

那金属块越来越往下沉,刘矣兰紧咬嘴唇,身子后倾,双脚斜踏上白壁,既然那些小崽子不肯放手,那么她只能送他们去填湖了。

可是她刚从白壁后冒头,一个人影忽地仿佛从泉眼中被喷出,刘矣兰一惊,那人已经一把抱住她,朝着白壁后面金属块陷落的地方砸下去。

仓皇一瞥,孙泥克他们见到那忽然冒上来的人好像是鄢蛰,四人死命掰住白壁,防止它倒下去。

偏偏这时,风势在收之前,又猛烈地吹起来,白壁就是扇子的终极任务,舒婵无法再驱使它,只能任由它把最后的风吹完。

由于后面的湖向四周崩塌,刘矣辛等人均先后从湖中爬出,这湖原本也只是舒婵的造景,现在此处造景被解,那个湖崩塌解体也是正常。

刘矣辛等人上来就看到这种情况,虽不明就里,但都跑来帮忙顶住,或是去金属块陷落的地方查看鄢蛰的下落。

而也就在此时,湖的方向忽然传来“轰”的巨响,众人还来不及看一眼,便眼前一黑,纷纷向后仰倒而去。

不论是金属片的地方还是湖的地方,均坍陷成一个大坑,宽无限,深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