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星道:“好些了,小姐,你放心,我有些力气,可以扶着你上车了。”
她手脚发虚地上了马车,顺手将腰上的香囊扔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走出去大概五六里的时候,舆策图兰手里甩着她那个香囊出现在了马车侧边。
“郡主如此迫不及待,就要以定情信物相赠了吗?那本王子就却之不恭了。”
薛云初看了看他道:“不过是个废弃的香囊,当个废物扔掉,难为三皇子还专门捡起来,不知道的人怕是要笑话荆国人没见过好东西,什么垃圾都要捡起来当稀罕呢。”
舆策图兰被她这一顿挤兑,也不生气,只哈哈一笑道:“如此,多谢郡主赠礼,到了下一个歇脚处,本皇子也会回赠一礼,你们中原人士最将就礼尚往来不是吗?”
飞星将帘子一甩,便将那不要脸皮的蟊贼隔绝在了马车之外。
薛云初一颗心如同油煎一般,她扔下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袁无错看到没有,有没有找到这条路上来。
她观察过风向和树,也看过日头的方向,舆策图兰实在狡猾,没有直接向西南而行,而是拐了一个大弯,取道西北乌潼山,再向西而行。
连着走了四日,眼看着要到澶州北边的淠州地界,再往西南就要从泯州北部经过,过了边疆九城,可就是荆国的地界了。
薛云初有心无力,心里越发地着急,但对着飞星,她依旧沉稳着好像胸有成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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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乱,若是脸上也显现出急迫的神色,飞星可就真的会乱想,不利于出逃了。
到了淠州城外,舆策图兰便叫人前往淠州刺史府递了瀚衡帝御笔朱批的文碟,一行人没有任何阻碍的就出了城,在离城十余里的草地上搭起了帐篷,原地歇息。
薛云初这才发现,二皇子柘洛并不在此行之列。
舆策图兰发现了她的目光,笑道:“果然瞒不过郡主,我二皇兄此时怕是正好在与袁将军叙旧呢,不过不是在此地,而是远在百里之外而已。”
薛云初道:“三皇子怎么如此自信二皇子还在路上呢?说不定早就回你们荆国国都,去继承皇位了也说不定。”
舆策图兰面色有些许的松动,转而又恢复了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郡主真是不乖啊,到了这步田地,还想来个离间计,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薛云初毫不示弱地道:“过奖。”便转身进了帐篷。
不一会儿,一只信鸽便飞到了舆策图兰的手上。他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笺,仔细看完之后,脸上就冷了下来。
萧国人的追兵果然追到了他的二皇兄,但是,袁无错和莫应星并不在追兵之中。若不在那边,便是向着此处来了。
可是距离荆国的地界还有三日路程,一路奔袭到此处,已是人困马乏苦不堪言,连四公主雅约萝都病倒了。
这才是他不得不在此地扎营的重要原因。
入夜,雅约萝开始发起高热,甚至胡言乱语起来。
雅约萝的侍女哭诉道:“殿下,随行医士也病倒了,这夜里去哪里寻大夫来?公主实在是病得厉害啊!”
舆策图兰道:“不妨事,现下就有一位现成医士,我去将玥嘉郡主请过来。”
薛云初冷笑道:“三皇子一路都在对我下那无色无味的释功散,如今竟要我以德报怨,去医治你们荆国的公主?你以为我们萧国人都没有脾气,都是傻子吗?”
舆策图兰斜倚着椅子道:“郡主那夜不也曾经相救于本王子吗?如今换了是女子,郡主就不救了,莫非郡主只对我有情才只救我?”
薛云初抄着手一言不发地望着他,根本不为他的话所动。
舆策图兰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一会儿就要下雨了,这天气,若是待在帐篷外面,只怕是不出半个时辰就要冻出毛病来。”
薛云初笑道:“死了便死了,我死了,且看皇上、袁将军和胡家会不会放过你就是。”
舆策答道:“你这样的美人儿,本王子自是舍不得的,但是你身边那位侍女嘛,可就不一定了。”
薛云初周身的血都冷了,顿时拧了眉毛冷冷地看着他。
舆策图兰也不甘示弱,吊儿郎当地回看着她,目光扫过她的眉毛,一双桃花眼,还有那因长途跋涉而略有些苍白的薄唇,不知为何,看到她的下巴和脖子的时候,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他舆策图兰什么女人没有见过,如今到底是渴久了,竟然觉得这萧国的女子也十分可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