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勋蓦地笑了笑,活人的醋还没吃够,现在又站在寒风里吃死人的醋。
随着夜深,路上越来越安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雪花了。李政勋抬了抬被冻到没知觉的手腕,这才发现,原来30来分钟的车程,走路要四个小时。
头发被雪全部覆盖,肩头雪的厚度也在逐渐增加。
全身上下除了脚,似乎都没了知觉。
也是此刻,李政勋终于明白魏晴所说的,“怎么会枯燥漫长呢?去见爱的人,每走一步就离他更近一点…”
每一步,都在拾取只有自己能读懂的爱意。
这一路对旁人来说枯燥无味,对自己来说繁花似锦。
李政勋已经完全醉了,不知道靠着什么力量硬撑到魏晴家门口,冻僵的手按下门铃时,他从反光的壁砖中看见一生从未如此狼狈的自己。
与他相反。
打开门的魏晴,睡裙外披了件奶白色毛茸茸的小开衫,室内的温度和光亮都铺在她背后,看起来温柔又暖和。
但眼前的男人让她惊住,讶异地张口:“李政勋…你…”
他向来穿得商务妥帖,再冷的天都是西装配大衣,出门车接车送,皮鞋底都没踩过几次雪。
而此时大衣外粘着厚厚的、凝在一起的雪,皮鞋似乎被雪水浸透,脸通红,嘴唇发紫,不用摸就知道被冻透了。
傻傻地看着魏晴,竟开始掉泪。
哆哆嗦嗦抽泣两下才发出声音:“真的,好冷。”
魏晴这才回神,一把给他拉进屋里,快速剥去他跟冰块似的外套,双手捧着他的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在雪里冻了这么久?”
李政勋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泪掉得更欢,吧嗒吧嗒跟刀似得直戳魏晴胸口。
偏偏不说话,抿着嘴默不作声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