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大约四十左右,身量瘦小,但站在那里,自有一股份量。
据说她到如今这个年纪都未出嫁,一直守着这个霓裳绣坊,资料上显然她是个忠心的。
从她刚刚不经意的动作,还有眼神变化以及神态等等看来,她确实是个可信之人。
谢晓灿点了点头,“自然是的。”
“那……您可有什么信物吗?”
“没有信物。”
谢晓灿摇头,但想了想又道:
“如果一定要说有信物,那么这把梳子不知道算不算?”
说着,谢晓灿将那把火牛角梳掏了出来。
这梳子本来不宜见人,但她只有这个用来证明身份的物件了。
总不能空口白牙就说自己谁谁谁,我没有任何凭据,但我就是你主子的女儿吧。
不想,燕娘看到梳子顿时情绪颇为激动,眼睛都红了。
这确实是夫人常用的那把梳子。
是少家主送给夫人的定情信物,也是谢家的传家宝。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她燕娘却是知道的。
因为她并不是徐家的陪嫁婢女,当初是夫人救了她,是夫人给了她新生,给了她照顾生母,扶养弟弟的能力。
她生母是个通房,父亲去世之后,嫡母诬陷她生母与通奸,将生母打得皮开肉绽,然后说她与弟弟不是父亲亲生,是奸生,要将她送给一个老匹夫。
她走投无路,跳河自尽。
若不是被夫人救下,生母,她和弟弟都活不下来。
夫人用计从嫡母手中将他们三人救了出来,并给她立了女户,可生活艰难,生母病重,弟弟也病着。
她没有办法,打算卖了自己与人为妾。
还是夫人慷慨解囊,让她进了绣坊。
她还记得当初夫人劝她时说的话,那满脸神采带着华光的样子。
“燕娘,我们女人也是人,也是有尊严的,别随便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委屈自己。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我们女人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