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王大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也不怪他,以如今现有的医术,还没有听说哪个大夫,将肺痨病人给治好的先例。
从他为太子隐瞒病情的时候开始,他的脑袋就已经栓在了裤腰带上,他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家里的亲眷,也在这两年,都安排了去路。
如今府里,只剩下老妻与他相伴。
只是,安排好是安排好,到底面对死亡,不管是谁都不可能那么坦然。
他有些愧疚的看了龚齐洪。
若不是他们洛阳王家一再向龚家主恳求,龚家主也不可能,看在过去两家找情份上,让龚齐洪来趟这趟浑水。
虽然龚齐洪来为太子治病,并没有露头,外人也不知道晓。
但太子的近卫却是知道的,若真到了那天,龚齐洪也跑不了。
所以,临了了,他还是帮着龚齐洪说了句话。
肯定了龚齐洪之前的治疗是有效的,如今突然病情加重,实与龚齐洪无关,是太子受了他人算计,希望太子能放龚齐洪一马。
太子自然知道王大人的意思。
他病了两年,不怎么出门,却仍能将大势掌在手中,就连李氏设计揭穿也不能立马治他于死地,自然是个听语听音的聪明人。
太子虚弱的微扯了下唇角, “王大人,孤也感念龚大夫的治病之恩,只是,现在太子府看似与平时一样,但其实已经被各方势力包围,只怕龚大夫脚踏进太子府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知道了。就算是现在出去,也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是啊,如今的太子府可不比从前。
最开始治病的时候,以防走漏风声,太子是在别院里见的龚齐洪。
如今事情紧急,太子出不了太子府,可不就只能将龚齐洪请进太子府了。
太子如此说,王大人便不好现接让龚齐洪离府之事。
龚齐洪脸色很不好,他之所以不愿意在世家里打滚,就不是想和他们这些长了十七八个心窍,说话要转九个弯的人打交道。
但如今,身在局中,已没有他法。
龚齐洪叹了口气,若是还有死生花,太子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如今……
太后与皇后此次下了重药,将太子压制的病情直接激发,太子体内寒火交加,咳嗽一时之时完全止不住。
就在刚刚,说了这么一句话,太子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吐了血。
不过,就算如此,若在其时候,太子有时间又有好药材,慢慢将养,他就算没把握治好这肺痨,但让太子活个十年八年,还是不成问题。
屋里气氛很是低迷。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