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气是有,可不还是得花钱嘛,多数时间,都是背着街道在走廊里生个小炉子熬点儿稀饭啥的。
不到两米的走道,靠窗户的是三家一灶的煤气管道,靠屋门这一侧是个小炉子。
作为上初三的大孩子了,对安全隐患还是知道点的。
有时候蒋健就想,要是真出了事儿,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像放烟花一样,再也不用这么累。
可转念一想,楼里其他人又没得罪过自己,所以还是按捺住了这个有些危险的想法。
蒋健掰着细小的树枝,升起了火,下午出去前泡的有玉米糁,这会儿添上水往锅里一倒,省的多费柴火熬煮。
火苗偶有窜出来的,晃的人脸上阴晴不定。
蒋健摸了摸裤兜,掏出来了一把锃亮的银箔纸叠的小刀,往炉子里一扔,火苗又蹿高了两分。
下午的两个公安让他有些不安,看着小刀化成灰烬,蒋健觉着心里轻松了许多。
至于所谓的晚餐,也就是三四个两和面儿的馒头跟一碟子小咸菜。
简薄的跟这个物资丰富的年代根本配不上。
屋里的妹妹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看正在做饭的哥哥,没有吭声。
坐在窗户前继续帮着奶奶折元宝。
十来岁的小孩子,熟练的用金箔纸、银箔纸翻折成人们对逝者的残存的思念。
十个一叠子,一百个扎一起,每一千个八块钱。
因为有些人忌讳,所以工钱还算高了。
这些纸制品不重,却把奶奶跟妹妹的屋子占的满满的。
家里的情况街道也来人看过。
帮忙联系过母亲,可惜那个女人已经有了新家,回来留了点儿钱,洒了两滴眼泪就走了。
给父亲找过工作,虽说工资不高,也比现在好的多。
可惜了,父亲许是在酒里找到了新事业,死活不愿意屈就。
街道也无能为力,自己听到他们谈话,哪怕是个孤儿,街道能想的办法也多点儿。
蒋健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难之处。只有自己陷在泥沼里,看不到一条脚踏实地的路。
漫无边际的想着,没一会儿,晚饭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