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出了大红,太医正开药让娘娘服下呢,想必定会没有大碍……”
齐越一愣,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抬头问道,“什么大红?”
“就是……就是血山崩……娘娘生产时用力过度,身子虚弱,就……血崩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不敢说下去,只留下一片沉默。
齐越脑中一片茫然,将孩子递给景安,下意识地想要奔去那里。可他最终还是没有挪步,又在帐前反复踱步徘徊,这些年他虽早就练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可此刻面色却还是唰一下地苍白起来。
群臣还在,他作为帝王又怎能慌乱?
可是说不慌乱又是假的。
“陛下,”谢允看出了他的心思,小心道,“您不如去看望贵妃罢?”
齐越停住脚步,没有接话,却是静下心来,坚定道,“子诚,为朕拟一道圣旨。”
谢允虽懵懂,但还是研墨照做,临笔问道,“陛下请讲。”
沈攸、谢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皇帝一时兴起立六皇子为储。
齐越沉默,脑中闪过古往今来无数的溢美之词,什么秉德柔嘉,什么毓粹高门,可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忽得在脑海中蹦出五个字。
寻微时故剑。
“立后……”齐越沉声道,“贵妃晏氏伴朕于危难之际,有从龙之功,实乃微时故剑,今生皇六子齐琰,朕要册封她为皇后。”
“陛下,慎重啊!”沈攸恳切道。
“是啊,”其他大臣亦是劝道,甚至不惜开口点破,“若立贵妃为后,六皇子便为嫡长,日后承继大统,陛下就不怕世家会卷土重来?”
齐越毫不在意,“朕意已决,不必多言。什么溢美之词卿等自己去拟罢,反正都是虚言而已,朕不愿再留遗憾……召令今日就下发各处,千里加急发往各地,至于册封一事,日后再议。”
沈谢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皇帝关心则乱,本想找个缘由劝皇帝冷静一下,但如今他正在兴头上,越是阻拦陛下,他就越是要执意如此,想来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