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得着你来说?”晏清禾斜眼瞧她,玩笑道,“我心里早盘算过无数遍了,明钰两个孩子若能成婚是再好不过的,也可宽慰庆阳的在天之灵;唯有嫽儿,也不见她有这般心思,还得由我为她千挑万选才是。”
“我倒觉得,这世上有那个男子能配得上咱们明嫽两个孩子?尤其是嫽儿,论才情品性,京城里那些所谓的才女与嫽儿比起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我瞧着她作的那些文章,气势雄浑,别具一格,别说是‘巾帼不让须眉’,就说是‘巾帼压倒须眉’也不为过。她若是男子,早就考取功名、金榜题名了。”
曹蘅每每提起嫽儿的才气,眸中总是闪烁着欣慰的光,就好像那些流光溢彩、力透纸背的文墨,似乎也有自己这个半师的一份功劳。
“你是在说嫽儿,还是在说你自己的心愿?”晏清禾道,“她若志不在闺阁、毫无婚嫁之意,我自然也不能强迫于她,只要日后没有我护着他们也能平安顺遂也就好了。”
二人遥遥眺望,斜阳草树,马背上的三个少年盈盈笑着,欢言趣语不绝于耳,一行人慢游于金波之中,这是他们为数不多能摆脱宫中阴霾的时刻。
余晖里,舜华明媚照人,风华正茂,十六岁的她英姿飒爽,带着些许晏清禾当年的影子,顾盼生辉,只是样貌却更胜一筹,眉眼间刻着故人的模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掩盖了她那层淡淡的凄婉与哀怨,纵然是与宫中三千佳丽比肩,依旧是鹤立鸡群、一枝独秀。
嫽儿文雅淡婉,只是站在明儿面前才稍显逊色。她酷爱文章,私以曹蘅为师,受其影响,性格也渐渐向曹蘅靠拢,是三人中的主心骨,遇事不决便是由她做主,二人也都格外依恋她。
相比起两个姑娘,高大消瘦的钰哥儿倒显得大智若愚,时年十九的他总是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体贴入微地做着“护花使者”。父母逝后,他仿佛一夜长大,不仅要守护妹妹,更是势要担起陈家的担子,恢复陈氏一族以往的百年荣光。
……
三人归来,下马向皇后与淑妃行礼,略作休整时,便听得曹蘅笑问道,
“钰儿,我问你,你这几日可猎到了什么?”
“啊?”钰哥儿懵懂抬头,顿了顿,老实交代道,“回翊娘娘,我只猎了一只鹿,两只狐……”
曹蘅笑着打断他,“有没有一对活雁?”
钰哥儿更加不明所以,只是悄悄递眼神求助于明嫽二人。明儿同样不知何意,只有嫽儿听懂了言外之意,低眉浅笑。
“没有……若是翊娘娘想要,我明日就去猎……”
曹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捥晏清禾,挑眉道,“可不是我想要,你只管交予你舅母就是了。她若是也收下了,你再高兴也不迟。”
“好了,别逗钰儿了……”晏清禾微微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