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日子一日一日捱着,唯一一次让“她”的生命有了活力的时候,是“她”意外有孕,这与“她”而言是及笄之后唯一的喜事,萧府是有根的,“她”的罪轻了一些。
可深宫中王后尚且无子,梦中的“她”哪有这么容易留下这个孩子,躲过一次次算计,“她”愈发的恭顺,心底从那时起有了为孩子谋划一条出路的念头,不是生路,是出路。
无论它是男是女,“她”不能消极,孩子需要在这吃人的处境中有个光明的前程,不受宠的孩子在这王庭里只能当别人的垫脚石,是通往王权路上的陪练。
是小王子,“她”知自己的死期要到了,趁帝王还没厌弃她,“她”甘愿赴死,“她”要帝王的心,帝王的愧疚之心。
没有任何依靠的小王子,对王权是构不成威胁的,应该可以在王的身旁成长,得他一份庇护。
……
萧玲琅揉着头痛脑袋,在榻上翻了个身,不舒服,又翻了回去。
低低叹了一口气,从床榻上爬起来,侧身坐着。
忽然,她愣住了,像是傻了一般,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又慢慢倒回去,重做了方才的动作。
爬起来,坐下,爬起来,坐下……
她的腿……
萧玲琅扶着墙壁一点点站了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跌了回去。
“嘶~疼。”
小小的低呼一声,抱着摔疼了腿柔弱呜咽的哭泣着,一边哭一边哄着自己。
把泪意憋回去后,她又挪到墙边,这次她学聪明了,扶着床柱慢慢起身,一点一点站了起身。
纤细的身子轻微的颤抖着,胳膊用力到凸起青筋,她朝前迈了一步,很生疏,酸痛无力,还有一丝恐慌。
“呵。”
不知不觉眼里又涌出泪,萧玲琅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无措的抓紧袖子。
她能站起来,不必在地上爬着。
“啪啪啪……”
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萧玲琅抬起头,擦了擦眼泪。
帘子被扯开,依旧是一身玄衣轻衫,拓跋晋站在床畔,确定萧玲琅无事后,面上又换上疏离冰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