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城里有一处不小的宅子,姑且收留咱们一家老小几天。”
说到这,李母面上又浮现出落寞:“再过几日,官府的文书下来,咱们就要被流放了。”
李玉林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半晌说不出话来。
父亲没了,家也没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他的面前坍塌。
看见儿子一副遭受重大打击的样子,李母反过来安慰他:“事已至此,你也莫要太伤心,你爹在天之灵,一定希望看到咱们好好的。”
李玉林只觉得出离了愤怒,用伤口刚有点结痂,还没消肿的十指牢牢攥着拳头,力道大的直接使伤口开裂,鲜血从伤处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却似乎对这钻心的疼痛一无所觉一般。
小丫鬟惊叫一声:“少爷,你流血了。”
李母的眼泪唰地一下掉下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快随我回去看大夫。”
李玉林默默放开了手,心里的巨浪却久久不能平息。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缓缓从街上驶过。
两匹骏马膘肥体壮,油光水滑,走的又快又稳。
马车车厢由沉香木制成,就连车上的窗帘,都是由软烟罗制成,看上去奢华名贵。
车外四个角挂着几个风铃,一阵风吹过,叮咚作响,甚是好听。
李玉林无意中抬眼一扫,看见马车悬挂的灯笼上头,写着一个大大的“段”字。
他瞪大双眼,紧盯着那辆马车。
马车经过的瞬间,一阵清风拂过,窗帘随风飘起,露出车里男子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在他身侧,似乎还坐着一位女子,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大半,长相看不分明。
但李玉林知道,那个人是苏月娇。
他们光鲜亮丽地乘着马车出双入对,而他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只能带着一身肮脏恶臭仰望着他们。
他的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总有一天,他会将他们对他所做的,连本带利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