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也一直对这事心生疑惑,不过就在殿下刚刚问出此问题时,我却突然明白了一些。”远曲道长话语平缓,神色却突然有种了然。
凌潺眸子微微一亮,抬头问道:“哦?那是何原因?”
“据古书记载,鲲鹏能够威震凡尘万兽,见之无不惊惧顺服。贫道如若猜得不错,应该正是师叔给殿下的鲲骨镜发挥了自身的本能效用。它虽然只是一块骨,但却是鲲所有神力所化,时间亦是久远,可它所散发的气息依旧未曾被岁月磨灭。那花豹嗅觉灵敏,自是感受到了鲲的气息,兽性受到压制,便不敢放肆。”远曲道长静静而立,娓娓道来。
凌潺听完这些,面容虽然平静从容,但心中却不禁觉得太过荒谬,鲲鹏不过是道家的臆想,只活在神话里,而她何时又迷信过神话,怀中的镜子虽然看起来是不凡,但她始终都未相信这是鲲骨所制。然而,今日的事又发生在自己眼前,又不得不觉得远曲道长的解释是正确的,也许真是这块镜子的材质所散发的气息发挥了作用,不然花豹何以如此惊惧。
这件事与凌潺以前的认知似乎太过矛盾,想了想,这使她不经意间轻笑了一声,唇角一提,然而发出的这一笑声却只有她自己听得见。是啊,她都能从现实世界来到这里,那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人生就是如此荒谬,如镜花水月一般。
远曲道长见凌潺的面色突然就有了一种无奈的醉意,那是一种怅然中竟带着隐隐自嘲的神情。他不禁心头微微一紧,问道:“殿下可是还有忧心之事?”
“没有了,我的疑惑已被道长所解。”凌潺脸上恢复了惯有的淡然之色,微垂着眼帘摇了摇头,掀起面巾一角,顺势将手里的竹杯送到了唇边,轻抿一口。泉水中弥散这一股宜人的药草芳香,入口便让人觉得舒适,只是这种芳香,她从前从未闻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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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曲道长那淡淡的视线在这抹静逸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有些犹豫,但心中一番思忖,还是开了口:“殿下,江湖渺茫,危险重重,不如早些回君都才是。”
这些本不应远曲道长一个修道之人多过问,况且到他这个年岁与顿悟境界,凡尘一切事物早已看淡。然而看到这个从前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如今却如浮萍一般在乱世漂泊,无依无靠,感受着她自内而发的孤清沉静,他又心生动容与怜悯,忍不住去劝她。尤其是今日的那一掌,令他心惊。
凌潺听到这话,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将竹杯从唇边拿开,面无波澜地微抬起眼睑,淡淡看远曲道长一眼,略略勾唇,声音平淡低缓:“危险?君都难道就不危险吗?如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会莫名流落江湖。道长的好意,我知,但那里确实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既然殿下如此说,贫道便不再多言。”只不过相处了几日,但远曲道长却已知道他眼中的公主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还略带强势,她的成熟稳重似乎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