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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楦略略勾唇点头向景沉陆示意,望着几道随后渐渐远去的背影,步入了回廊,景沉陆手里未入鞘的寒剑还在滴血,蜿蜒了一路的血迹。

回到院内,景沉陆将剑连同剑鞘一起交给了雀儿,吩咐她找块抹布擦拭干净。自己则牵着凌潺的手来到了梨树下,与她并排坐在了秋千上。

雀儿提着剑柄离去,心中掩不住的是恐惧,压根就不敢往那剑身上看一眼,那可是染着人血,而不是一般的血,这怎能令她不怕?但她也懂得她家表少爷的意思,这是在故意帮她克服这种恐惧。毕竟身在江湖中,这样的事时有发生,指不定下次她还会遇到类似的场面。

凌潺盯着落有零星枯叶的地面,一阵沉默,微微摇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刚刚似乎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那完全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当时心中竟无端生出了一股恨意,似乎不是我的,又似乎出自潜意识。虽说遭到过一次左丘家的谋害,但我还不至于怨恨至此。”她的话音很低,似是在自语,然而却是说给景沉陆听的。

“小潺不用在意,这两人本就是要杀的,你提前动手了也无关紧要,不要多想。”景沉陆紧紧握着凌潺的手,扭头看着她,安慰的话音很温和。

他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也许在所有人当中,也只有他才能够懂,只因她在他面前已没了任何秘密。他同样也知,她经历过二十多年的磨砺,心性的坚毅早已非常人所能比,那种自立,那种要强,早已深深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因此不管她要做什么,只要大致上是对的,不违背道义,他都会去支持,去理解,而不会去横加干涉。

根据那两名暗探提供的线索,最终左丘家派来潜伏在暗处的三十几名杀手包括几名暗探在内被一网打,这一波算是连根拔除。

至于还会不会被派出第二波或是第三波杀手,凌潺毫不在意,来多少杀多少便是,只要不惊动了其他势力就行,这些势力当中自然包括延陵栈。而对于那夜刺杀她的人究竟是何人所派,她也没时间去管了,当务之急是前往易月宫,先将这拖了几个月的事情给解决了。

小主,

虽说没时间管那夜的刺杀事件,但她在前往易月宫的路途中,也暗自揣度分析了一番,差不多有了一个推论,认为她自己不过是杀手的次要目标,而主要目标还是延陵楦或是她三哥。

如果主要目标是她三哥,那么她还真无法定论背后主谋的真正目的,有一种可能便是对方与钟离家结过仇。

可仔细一想又说不通,她之前就问过钟离沐,可以确定的是并没有与人结过新仇,而如果是旧仇,那么为什么要选在这一次才动手呢?在此之前,钟离沐因为公务也时常远行的,也从未出过事。

况且这次身边还有一个延陵楦,如果是旧时仇人,再傻的仇人怕是也不会选择这次远行动手,刺杀皇子是死罪,一旦被查出,那么幕后主使必将遭殃。这样一想,似乎自动就排出了对方的真正目标是钟离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