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楦掀衣而坐,眉头微微一蹙,抬头望她:“这是何时的事?你可知,六弟曾去万简阁打听过你的下落。”
“几个月前。”钟离湲当初听万一齐戏说过,有人带着几箱财物去万简阁买她的消息,她当时便猜出了那人是延陵栈。
万一齐帮她隐瞒了下来,为此还打趣地向陆景行要几箱财物的损失。如今延陵楦问起来,她自然不能说这是去年的事,可不能将帮了她的人给出卖了。
延陵楦眼中的那抹狐疑渐散,神色淡淡地点了下头:“难怪,看来当初万简阁也确实不知你的行踪。”
“这件事,万一齐倒是向我提起过,还颇为遗憾地说未能早点寻到我的踪迹。”钟离湲向迎过来的雀儿吩咐了几句,随后绕过案几一侧,与延陵楦对坐。
延陵楦抬眸看向对面那一脸淡然闲适的人,目光在一点点聚拢,神情认真,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湲儿,听我的可好?不要想着复仇之事,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我们都不希望你再有个三长两短。
对于他们的种种行径,父皇有时都无可奈何。父皇二十多年的苦心经营,才挽回到今天这种几权分立的局面,这才一定程度上瓦解了他们的权势,这其中该是多么的不易。”
“就是清楚这一点,我才没有告诉三哥。楦哥哥放心,我从不做不自量力的事,这件事如今自然不会去管,等的不过是一个合适的机会,而不是刻意为之。
况且,六七年之内,我也不打算会君都。”钟离湲给了延陵楦一个安慰的眼神,话说得很认真。
两人静静地坐了片刻,雀儿端来了茶具。延陵楦幽幽瞧了眼钟离湲手上那摆弄茶具的闲适身动作,心中生出了犹豫,一时欲言又止。
钟离湲似是瞧出了他的异常,抿嘴浅浅一笑:“既然楦哥哥视我如妹妹,那有话就直说吧。”
“你与陆府主?……,是因为他屡次护你,所以你才对他渐生好感,打算以身相许?”延陵楦断断续续的话音中夹杂着一丝探寻,顿了顿,他轻叹一声,“湲儿,也许这只不过是一种感激而已,而非爱慕,你还未能将两种感情分清。其实不应这样早做出抉择,起码是在未认清之前不能。”
“我分得很清,我与景行心意相通,此生能够与他相识,相知,到相守,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幸事。”钟离湲调整着炉火,手上动作娴熟,话音虽平淡,但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延陵楦那清澈的眸中被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色,定定地看着她:“你与六弟之间的情,又该如何?勿要辜负了父皇的一片苦心,还有六弟对你的许诺。”
“景行是我愿意托付终身的人,也是我今生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