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族便存留有那个时代的遗风,而且还是变了性质的遗风,家族由女子掌管继承,族中男女都不可成亲,起先是走婚,到后来成为了禁婚,历代如此。
至于如何繁育后代,这个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想必你也在书中有些了解。”当说到这里时,钟离湲早已将脑袋垂了下去,不敢去瞧陆景行那张还未恢复平静的脸。
大晚上的与异性讨论这个问题着实有些难为情,况且还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纵使她再淡然,此刻在陆景行面前也无法用平常心对待了。
感受到陆景行似乎是点了下头,钟离湲继续讲解道:“后来,随着医术的精进,逐渐有了特殊的繁育方式,于是家族便不约而同地摒弃了原始方式,并且有选择性的只要女孩,大约近百年来,家族中已不在出现过男子,女子至死都是完璧之身、圣洁之躯。如若有人违反,便会被家族除名,从而赶出去。”
“这样的家族,以前倒是闻所未闻。只听说过走婚,却不曾听闻过禁婚。”陆景行打眼望了眼远方,轻叹一声。听钟离湲这样一说,他倒是有些相信了。
况且,对于母系社会一说,他确实在某些古籍中看到过,如今钟离湲提及,便更是加大了钟离湲这话的可信度。
再者,如今事实已摆在面前,钟离湲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实都已被他接受,面对这种特殊的家族及家族的繁衍方式,他怕是不信也得迫使自己相信了。
钟离湲沉静了片刻,在心中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很自然地眨了眨眼,目光投向夜空,盯上了一颗闪耀的星子,幽幽地说道:“只是我所在的这一脉,人丁逐渐稀少,到后来只剩下了我与母亲。
她常年奔波于各国之间,一心都扑在了事业上,对我不曾有过多的过问,一年难以真正见上几次。
除此之外,我接受着最高等而严酷的教育,十八岁成年便接管了她的事业,常年身在商业的尔虞我诈之中,直到二十五岁时病逝,当再次醒来时,我已到了侯府。
原本我是想在侯府中安宁度日,平静地过完这一生,却不曾想那安稳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便被那道赐婚的圣旨打乱了,如今还搅进了这样的是非恩怨之中。
到现在为止,我都未弄清楚,我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到了与我有相同音容笑貌的钟离湲身上,也许我与她之间是有着某种联系,但我不是很清楚。更为奇怪的是,我眼角下的那个水波凌纹是我们家族的图腾印记,是我从那个世界带来的。
去年你见到我时,我才刚来这个世界不久,然而却不明不白被皇上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后来的事,你都知道的,我被人谋害,从青楼逃出后,在木屋遇到了你。因此,我确实不曾失忆,也不曾与延陵栈有任何的过往。”
钟离湲将这些人生过往陈述得异常平淡,然而陆景行听完后却陷入了沉默,心头微微酸涩,张了几次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要安慰她,但却已从她的话语中听出她似乎并不愿意去在意,他只好将她又搂紧了几分,以此给她温暖。
风拂过面庞,微痒。钟离湲倚在陆景行怀里感受了片刻的寂静,随后无奈地笑笑,说道:“三哥打趣我不会使用筷子,只是我成年之前一直生活在异域,吃的食物与如今不同,不需要用筷子,而后来由于工作太过繁忙,也就没有机会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