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将食物送出去分散完后,才去后厨为荀扬两人准备晚膳。待两人吃过晚膳,大堂内的人也陆陆续续少了很多。两人决定就在大堂内为凤儿处理伤口,以免待会儿孩子哭喊时引来误会。毕竟房里若是闹出些什么动静,那么房外的人定会浮想联翩。
他们虽时刻随身携带有金疮药之类的东西,但凤儿这伤口需要先刮去那层腐肉。为防止凤儿在疼痛之中咬到自己舌头,荀扬还特意向伙计要了一块布巾,以及一壶为消毒而准备的烈酒。
见伙计将东西取来后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荀扬也并未理会。他抱起凤儿起身,挪了一个方向,顺势将凤儿放进了顾盼曼怀里,拿起漆盘上的布巾对折几次,小心翼翼塞入凤儿嘴里,温声道:“凤儿,我知会很痛,但你忍着些。如若不处理,你这小手会烂掉的。乖,将脸埋进姐姐怀里。”
“客官,您确定这能行?”瞧着静静在桌上燃烧的油灯,以及油灯周围的用具,那伙计心中相当没底,甚至心头都有些发颤,这可是相当于刮骨啊,这其中的痛可是无法言说的,大人都不一定能承受住,何况是个孩子。
荀扬在顾盼曼侧面坐下,拿起匕首放在油灯上反复炙烤,口吻不咸不淡:“那你可有更好的法子?”
听荀扬说这话,那伙计瞬间哑然。他能有何办法呀?即使请了医官来,只怕还是要刮去那层腐肉,他刚刚这样问,只不过是有些怀疑这客官的技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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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扬将烧红的匕首放在酒壶中滋了一下,拿出来时,匕首已恢复如常。就着油灯,他拿起了凤儿那只手,匕尖缓缓靠近伤口,他却发觉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地颤抖,尝试好几次都迟迟下不了刀。
“怎么?荀公子几时变得如此胆怯了?不敢下手?罢了罢了,你抱着她,我来。”顾盼曼最终看不下去,打断了荀扬的动作,起身将凤儿塞进了他怀里,并夺过匕首。她刚刚在荀扬的神情中窥探出了一丝慌乱,她很难想象,这个平日里连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的人,此时却因一道伤口而犹豫不决了。
两人的行为也引来了一些人的围观,就连柜台后的掌柜都忍不住凑了过来。不过荀扬没心思去管,他一手紧紧搂着凤儿身子,一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强行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温声安慰:“凤儿不怕,很快便会过去的。”
感觉环境还不够亮,顾盼曼又让伙计从灯架上取来了两盏油灯。望着明亮的灯光,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拿起凤儿的手,当匕尖触碰到凤儿手背时,凤儿的手却是轻轻一颤,结果她就如荀扬一般,怎么也无法再下得去手。
刚刚还在嘲笑荀扬,此时自己却成为了一个笑话,顾盼曼面子上虽挂不住,但她终究选择了放弃,将匕首往桌上一丢,不禁感慨这可比杀人难多了。
“客官,要不去请个医官吧。”那伙计再一次开口,他们一众人看在眼里,直蹙眉摇头,只觉那小姑娘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