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桃时修的房中时,桃时修的一双儿女也在场,这对兄妹担忧桃时修将动静闹得过大引来其他人,因此正在安抚已近疯狂的桃时修,兄妹俩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宋仪清的人头足以说明了一切。
两人其实想将宋仪清的人头丢掉,但他们母亲下了严令,不允他们动这件来之不易的“摆件”。而两人如今看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堂姐与表哥,他们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古怪起来,目光在短暂的躲闪后,他们硬着头皮对桃枝他们招呼道:“姐,表哥,夜已深,又劳累了一整日,你们怎没休息?”
而桃时修看见走进来的两人,辱骂声竟突然嘎然而止了。他神色发讪,最后干脆扭头将脸面向了榻的里侧。
屋内腥臭味浓重,令桃枝都忍不住掩鼻,并在本能反应的驱使下,她与许其华都四处环视起来。然而就在许其华回头的瞬间,恰好对上了那颗双目大睁的头颅,案面上染满了斑驳交错的暗红血迹,惊得许其华瞬间一个激灵。
“表哥!你怎样?可有事?”桃枝赶紧隔着披风搀扶住了许其华的一只臂膀,她额头上瞬间凸起了几根不太明显的青筋,冷脸看向了一旁的手下人,厉声问道:“这是何人所为?拿走!”
在许其华一个激灵之时,桃枝也已扫视到了那个方向,甚至比许其华先一步看到宋仪清的头颅,只不过还不待她反应,许其华便是一个激灵。许其华也幸亏从小生在江湖,打杀之事也见过不少,否则以他的病情哪经得起这般吓唬。
许其华很快便恢复了镇静,对桃枝略略摆手道:“枝儿,勿要担心,我无碍。”
“这是夫人拿来的,说要为屋子添一件摆设。”手下神色古怪,嘴角强压着一抹笑。
这些手下也早已明白过来,他们家夫人的用意再明了不过,原来那晚与他们大管事在竹林里快活的女子竟是宋仪清啊。
只不过他们可不会像那群毛头小子一般,将事情向外肆意宣扬。毕竟他们分得清事情轻重,此事若是传入他们现任宫主耳中,只怕他们大管事的性命难保。况且,这本就并非多光彩的事,他们作为正人君子,自然不屑于难这种龌龊丑事取乐,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听到手下的话,结合之前钟离湲所言,桃枝竟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她那灼灼的目光一转,盯上了桃时修:“如今宫中大局已定,还望叔父认清形势才是,勿要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之事,我便不追究了,亦守口如瓶,你好自为之!”
“枝儿这是何意?叔父不懂。无凭无据,枝儿便这般污蔑叔父,将这样一顶谋逆的大帽子直往叔父头上扣,怕说不过去吧。虽说叔父确实与那女贼有过鱼水之欢,但她所做之事,叔父是完全蒙在鼓里的。试问,世间又有哪个男子不好女色呢?”桃时修转过头故作不明所以之态,话里带着一种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