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镜子虽在城中,可易月宫要寻的血脉却早已断在了中原国西北部边陲。此次寻觅此物也颇具曲折,通过线索的几经辗转,才从国之边陲最终确定到此城中。你进城时定是瞧见了那城门口的告示,觉得蹊跷对吧?”万一齐话语闲适,他略略垂目拿起炭火钳开始调整炉内火势。
按照万一齐的意思,钟离湲随即便将月陨镜与城门口的告示联系在了一起,她眸光也随即一亮,淡淡道:“难道镜子就在那名士家中?但洗劫他人财物可不像万阁主的作风,这其中怕是另有缘由吧。”
“为图省事,月陨镜确实是我命人盗取所来,不过洗劫财物一事纯属是子虚乌有。”话似乎还未说完,万一齐却停顿了一下,在火炉里夹出一块彤红的木炭扔进了一旁的陶皿中。
望着炉口随木炭飞出的火星,万一齐接着道:“月陨镜本就是他们得来的不义之物,又碍于城外的易月宫,因此,如今这物件丢了,他们自然也不敢声张,可又不甘于此物落于他人之手,便连夜转移了自家财物,造成家中遭劫的假象,想以此来借助官府之力查到盗窃之人,从而追回月陨镜。
想出此法的人也确实够蠢,不过也正因漏洞百出,歪打误撞倒更让人觉得蹊跷。我倒是愿意助官兵一臂之力,今日便让他们破案。”
“万阁主倒真是热心肠,看来这碗牢饭是助他们吃定了。”钟离湲话里透着几分饶有兴趣的戏谑意味,随后用目光指了指另一个锦盒,“那这又是何物?”
“不妨打开看看。至于他们这碗牢饭,吃得可不亏,那所谓的名士,背地里可没少干伤天害理之事。”万一齐说话间,目光瞥到一旁埋头不语的殷菲菲,他顺手拿起一块板栗酥递了过去,“为何这般拘谨?难道你真想娶了我家凤儿不成?那你可得等些年头了。”
“万阁主就莫要取笑在下了。”殷菲菲直感汗颜,面对万一齐这份热情的关怀,他只好局促地接下了那块板栗酥,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喂进自己嘴里。他真不知这都是些什么事,怎就叫他撞上了,可谓是活活被自己义母坑了一回。
看到两人的举动,钟离湲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同时她也不难从两人的言语中看出,在她与陆景行结识万一齐之前,面前这两人便有着不同寻常的渊源。不过她没兴趣去探究,嘴角的笑意在轻轻一现之后,她放下茶盏并顺手拿起了那只锦盒。
钟离湲翻开盒盖,当看向里面的瞬间,她不禁略略提了一下眉眼,随即轻轻挑目瞧向万一齐:“手枪?你是从何所得?看来我还是对如今这个世界知之甚少,竟不知其制造武器的技术已达到这种地步了,可谓是登峰造极。”
说话间,钟离湲又低眉向盒内看了看,确认自己没认错,确实是一把微型左轮手枪,手枪设计精巧,总长不到半尺,枪身银白锃亮,手柄处为黑色皮革。(这里根据的是汉代度量标准,汉与秦的度量标准应该是接近的,一尺大约二十二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