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此刻静得能听见一根针掉落。
顾枫缓慢起身,先是瞥了眼床角,后拧眉,视线跟刀子一样扫她脸庞,“什么声音?”
李昭昭口水一咽,一下子扑倒他,手心放他额头上摸了摸,装傻道:“没有声音呀,殿下,你身心疲惫,都出现幻听了。”
顾枫还来不及做反应,她又不停在他颈间轻嗅,突然转移话题,“我发现您身上好大一股杏仁的味道。”
这件事是顾枫扎在肉里最深的一根刺,顿时他心中警铃大作,生怕她闻到后想起什么,又忍不住想起身,但很快又被李昭昭按住,她甜笑着,“好好闻,不知为何,我闻着这股味道就很安心。”
“真的吗?”顾枫不确定的问,“你没想起什么吗?”
“没,这是殿下你独有的味道,别人身上都没呢。”
“你喜欢吗?”
“喜欢呢。”
顾枫愣愣看她,他一直想在她跟前遮掩住这股味道,就怕唤起她对他不好的记忆,忍受着药力发散的痛苦,却不知原来她竟然很喜欢这股味道。
他岂不是自讨苦吃?
李昭昭继续转移他注意力,顺便套他的话,“但殿下您似乎不喜欢,还喝药压制,若不是周公公告知我,我都不知你那晚如此痛苦是喝药后的副作用,为何你不想要这股味道呢?”
顾枫心思已全被打乱,这个秘密既然知道的人已然不多,何必再让她知道呢
也许,也许是他担心她知道真相后,看不起他——他只是个洗脚婢生的。
“周全真多嘴。”他小声抱怨。
“您别怪他,他看着你难受,眼睛都红了,是我求他,他才告诉我的,你不是说我们情投意合吗?若您对我还有所隐瞒,我怎能倾心相付呢?”
李昭昭坐起来,扭身背对她,无师自通学会撒娇拿乔,等着顾枫来哄她,可等了会儿,一点动静都没。
她正尴尬,忽的听他沉闷道:“你今晚好像跟平日不同。”
李昭昭心提到了半空,慌得手心出汗,暗道,难道被他看出什么来了?难道他发现我去过天牢了?!
正欲再说些什么敷衍他,谁知他猝然从后抱紧她,似笑着,“孤以为这些话你永远都不会对我说,我从小就带着这股味道,能得你喜欢,你不知这对我有多重要。”
他突如其来的柔情,让她身子发僵。
又听他继续道:“曾经我怨恨老天爷让我这么特殊,如今我感谢老天爷,以后我也不会再饮药压制了。”顿了顿,他声线由温柔变沉稳,“反正也等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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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很多事孤再慢慢告诉你。”
李昭昭听出来了,他始终还是不愿意说刻意隐藏这股味道的原因,对她仍旧生有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