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君没了不过几日的工夫,后院就显出苍凉之感。
从卧房出来,绕过假山,一路向东。
她推门进入书房。
他往日在里面处理公务。
被她捣乱打断也不恼的情景闪现在眼前。
他们在这里相处,看书,下棋,抚琴,写字...
这张桌子,自他幼时便在了。
小时候还摆在他的卧房,不用跑来跑去,方便他读书。
他们成亲后,它就已经在书房中了。
啪。
她将《孟子》摔到桌案上,一脸胸有成竹:“阿君,我背好了!来赌吧。”
沈翊君唇角含笑:“四十六页,第三行。”
她翻着白眼,努力回想:“故由由然...与...与之偕而不自失焉,援...而止之而止。”
沈翊君垂眸:“错了。”
她立即生气道:“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我错了?”
“你自己看。”
她不服气地拿起书来翻看,肩膀颓下来。
沈翊君忍着笑:“错了没?”
她不甘心道:“错了...”
下巴被他抬起:“错了就要被罚。”
他说着,将她抱到书桌上,凑过去亲她。
两人亲得激烈,旁边的茶杯被碰倒,泼了一地水渍。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样的日常,她随随便便就能想出一箩筐。
可他死了,搜肠刮肚再如何想,也只有这一箩筐。
她目光落在书桌上。
成亲不到四年,她对沈翊君有些了解。
沈翊君用它的时间最多,该是很有感情的吧?
他很念旧,一些从小喜欢的书籍都会放在手边,随时翻阅。
她走过去,抬手拿起一本发黄的书,随意地翻动两下,忽然里面掉落出两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