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酒杯相碰,二人之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良久,卫凌彦先开口打破沉默:
“宋老,归天了。”
宋院首,也是苏旭,卫凌昱的老师,走了。
卫凌昱手中的酒杯一抖,洒了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卫凌彦余光瞧见,心下惋惜,继续说:“他走得很安详,没有什么痛苦,他走的时候手中一直攥着这块木雕,书童费了好大力才拿了出来。”
木雕被放在桌上,雕刻者显然是新手,那木雕赫然是一个笑容满面的孩童依偎在一个眉目慈祥的老者身旁。
卫凌昱小心地捧起木雕,他手指微微颤抖,专注地抚摸着。
这个雕刻者是他。
这个木雕是他的拜师礼。
没有想到,老师一直留着,到死也要看着。
他想起老师生前的教诲,老师说他身不由己,老师教他为人处世,老师陪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冬。
老师对他,是真真切切待如亲子,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在记挂着如履薄冰的他。
可这样心思丑恶、不堪入目的他,怎么配得到老师的谅解与祝福。
“卫凌昱,保重。”
卫凌彦不知何时站起身,低头看着眼前抱着木雕呆滞的男子,叹息着说。
他转身离去。
红色的皮裘被风掀起一角,与白色的狐裘擦身而过。
卫凌彦坐上马车,转瞬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全然不见方才的低迷。
他知道,今日是他们兄弟二人最后一次和平相处。
以他对卫凌昱的了解,他不会选择那条路。
故人已去,有什么可期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