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沉默。

卫凌慕下了马，一瘸一拐地走向战场中央的那抹孤傲的身影。

那个人胸前横穿一把长矛，头发散落，嘴角溢出鲜血，脸上也是刺目的血痕。

卫凌慕蹲下身子，直至双眼与杨金戈的眉目平视。

他轻轻擦去杨金戈嘴边的鲜血，眼底一阵水光，他嗓音沙哑：“我来了。”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笑着对他说。

殿下，你来了。

下一瞬，高贵不可侵犯的慕王殿下再也强撑不下去，径直倒入血泊之中。

莫离莫悲连忙跑上前，扶起昏厥的主子。

军医说，殿下的腿废了。

那批西凉伏军在莫离等人离去时，那些暗藏身手的人，一齐对着殿下打。

若是殿下没有中针还好，但殿下中了针，内力被阻，只靠自己的武功硬撑，他们挑断了殿下一身的筋脉，殿下从此就是一个废人了。

莫离莫悲不可置信，他们看着昏迷的主子，泪流满面。

天之骄子一朝坠落，跌落神坛。

莫离捧着断裂的珠子，心下苦楚。

佛家的珠子断裂，保住了殿下一命。

若没有这串珠子，今日死的不只是杨勇父子，还有他们的殿下。

西凉的人算准了殿下的心软，对殿下下死手。

他多希望，殿下真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冷心无情之人。

若他无情，他不会日夜不停地赶去支援；若他无情，他不会支开他们，只为了给更多将士一条生路；若他无情，他不该在重伤之下继续去和杨将军会合。

若他无情，他不会跌落神坛，一无所有。

卫凌慕醒后，得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只是戴上那副许久未戴的紫金面具，坐上了莫悲准备的轮椅。

杨智请当地的工匠打造好了两副棺材，他对卫凌慕说：“殿下，末将请您护送杨勇父子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