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十七岁,等到二月初六的时候,我就满十八岁了。召南说我的皮肤很白,她很羡慕,召南说我是她见过的皮肤最白的人。一张鹅蛋脸,眉如新月,眉长过目,新月之下是一双圆圆的杏眼,挺拔的鼻子,朱唇皓齿,最多算得上是一张清秀的脸,加上性格安静,虽然我像召南一样待人真挚,但是朋友却很少。
“咦,真的不是他?那为什么你的脸红得像个猴屁股似的?”召南挑着眉,“审问”起我来。召南平日里常常喜欢与我开玩笑。
我暂时不知道怎么回应,便说:“召南,你别开我玩笑啦!”
召南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清容,你别误会,我说的心上人,是简化了的词语,实际是你心里上心的感谢人。”
正在我百口莫辩之际,因为召南家人手不够,我和召南被她爹叫去帮忙,给一位在一楼吃饭的食客传菜,我由此“吁”了一口气,语言“酷刑”得以结束。召南阿爹叫卫大丈,他的个子比我们高一点,体型富态,圆脸,长得很像弥勒佛,他束发,戴银冠,身穿银灰色圆领袍,腰间围着红色搭膊。
因为菜很烫,所以召南和我一人端着一个木制托盘,一道菜就这样装在托盘里,也不会烫手。我们小心翼翼地把菜放到正在埋头看书的人的桌上。
“客官,这是你点的群仙羹和烧臆子,这两样菜都是鲜美好吃的,请慢用。”召南微笑地说道,那人却一直看书,并未抬头。
“嗯,劳烦你们了。”一个沉稳,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咦,这声音的主人不就是昨天在灯会上送我们题字花灯的人吗?
“原来真的是你,昨天慷慨赠花灯给我们的店家!”召南惊喜地说道。
那人抬起头,不再看书,一看是我们,便站了起来作揖,我们回“叉手礼”。束发,头戴黑色逍遥巾,圆脸,穿着浅灰色长袍的他,个子高出我和召南的半个脑袋,他主动介绍道:“顾某名顾伯,你们可以叫我伯周,我从晋州来。不知二位小娘子是哪里人,怎么称呼?”说完,他用筷子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他的姓名。
“民女叫卫召南,客官可以叫我召南,我朋友姓沈名清容,我们都是汴京本地人。”召南热忱地做起介绍。召南从其他已经离开的食客的桌子上端来茶水,她蘸了点茶水,用筷子在桌上写上她和我的姓名,见她写完了名字,我把那盏茶水放回原位。
“顾郎,上元节那天你在做花灯,你是靠卖花灯养家吗?”召南问道。
“不是,我是帮人写诉状的讼师。上元节那天,我通过卖花灯寻找亲妹妹。”顾伯周说道。
“你跟你妹妹是走散了吗?”召南问道。
“不是。幼时我家生活艰辛,妹妹被爹娘送到亲戚家寄养,亲戚住在陈留,四年前我们还有书信往来,谈论妹妹的近况,三年前他们写信说要搬到汴京,书信突然停了,亲戚最后一封信说他们要去洛阳赏园林,我和爹娘在洛阳找了妹妹三年,都没有找到她,听人说有人在汴京见过我亲戚,我今年便汴京来了。如今我家生活尚可,双亲尚在,我们一家人就盼着能早点找到妹妹,早点团聚。”顾伯舟如实说。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呢?”召南问。
“我妹妹叫顾云依。”顾伯周说。
“顾郎,你妹妹今年多大了?她是什么时候被送到远方亲戚家寄养的呢?”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