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司的官员说:“下次注意。”
木制牌匾刻红字:罗家。门楣上贴着褪色的“天行帖子”,老旧窄小的木门上挂着桃符,门是敞开的,门边的围墙钉着一个宽一尺,长二尺的厚木板,木板上刻黑字:免费编发。这便是罗婆婆的家,我走进院子里,召南的“双环髻”已经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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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婆婆早上好,给您带了些松软的糕点,希望您喜欢。”我把竹篮放在桌子上,行“万福礼”,招呼道。
罗婆婆回了“万福礼”。我和召南互相行“万福礼”。小麦色皮肤,个子比我们矮一点的罗婆婆用黑色的发带挽着银丝,长相随和,穿着黑色抹胸,褐色褙子,灰色裙子,不施粉黛,脸上布满了皱纹。
罗婆婆住的地方不大,院子里种植时令的蔬菜,靠近厨房的地方,放着一个大水缸,厅堂,卧房,厨房比较小,我们常常在类似书房的编发房编头发,干净整洁的房间内摆放桌椅板凳。我把糕点放在桌子上。桌上放着一双筷子,一个只剩葱花和汤的碗。
“谢谢清容,你和召南这两个小娘子哟,又漂亮,又懂事。跟老身同龄的人现在一般都有外孙了,老身没有子女,没有外孙,你们却像亲孙女一般待我。我人老了,牙齿也不好了,吃不了太硬的东西。召南来的时候,给我带了碗汤面,方才我吃完面,你就提着糕点来了,我可真是个有口福的人啊。”虽然罗婆婆年过六旬,牙齿也掉光了几个,但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精神抖擞,一脸的开心与满足。
“清容,过来坐吧,我给你编头发。”罗婆婆和蔼地说道。我端坐在椅子上,罗婆婆拿起一把梳子,先把头发给我梳顺,然后把头发分成两股,一股头发拨到我脖子前,另一股头发拨到我背后,罗婆婆握着我背后的头发,专注地为我编发。召南闲站着,就拿起镜子臭美着她的新发髻,一番端详后,又拿起镜子,照照我,用她的话说,是让我欣赏下罗婆婆的高超的编发过程。之后,召南拿起一把椅子,靠着桌子坐,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拿着镜子。
“清容,那次约你去瓦舍看戏,我当时一直不见你来,你去哪儿啦?那次看完戏,娘在瓦舍找我,娘说住在汴京郊外的外祖母生病了,很想念我们,我和娘就在外祖母家里住了一个月。”额上贴了一颗白色珍珠,穿着淡蓝色上襦,黄色半臂,紫色裙子的召南说。
“我那次去了瓦舍,没看见你来。”征得罗婆婆同意后,召南自己拿了块糕点吃,吃完也喂我吃了一个。
“那你当时看的是什么戏啊?”召南此时挑着眉,似乎有一点不相信我的话。
“你说的戏名我当时记不起来,我就向瓦舍的人打听,最受欢迎的戏是什么,然后我就看了一场精彩的戏法。”我耐心解释道,此时,镜子里我的发髻,左边的部分已经由巧手罗婆婆编好了。
“戏法?”召南一脸吃惊,“我约你看的是一场歌舞戏啊,我当时说的确实是瓦舍最受欢迎的戏,但是我还特意说了,是我们女子之间最受欢迎的戏啊。”召南作捶胸顿足状,扶着额头,一脸无奈。此时我恍然大悟,难怪那次晴柔说看戏的人中,只有我她不认识,原来是我走错了地方。
“召南,那次看戏,你是不是帮我买过票呢?票钱是多少呢,我把钱还你。”我说完,准备掏荷包。
“我当时买了三张票,有一张是你的,有一张是贺郎的,你没来,另一张票我向其他想看的观众推销,然后原价卖掉了。”召南说。
“对了,召南,那次买布,你说的‘鸳鸯香囊’,给你的贺郎了吗?”我八卦起来。
“‘鸳鸯香囊’看戏前我就给贺郎了,他说他很喜欢我绣的香囊,我听完心里甜滋滋的。”召南提起她的贺郎,眉眼间总是很甜蜜。
“原来约我看戏是假,你们约会才是真。”我笑道。召南捂着嘴,笑而不语。
罗婆婆为我编好发髻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天。
“罗婆婆,您编过多少种发髻呢?”我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