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不满地说:“真是个迂夫子!今天召南的婚礼,要是他来了,可以沾点喜气,他偏要教书。”
崔三娘说:“王大娘,这说明冷夫子对学生比较负责。”
娘说:“王大娘,也许冷夫子不喜欢应酬。”
郑跃哥双手叉腰说:“文人嘛,总是看不起我们商人,有次我给食客送面食,顺便送郑学上学,我看到郑学的夫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我爱理不理的,有官员送孩子上学,夫子笑脸相迎。”
西雁姐姐急忙说:“郑跃哥,冷夫子可不是那种人,我觉得他只是不擅长为人处世罢了。”
言律走到我旁边说:“清容,明天出发的‘公验’已经办好了。”
我说:“好,你跟我娘说了吗?”
言律回道:“说了。”公孙皓冲言律挥手,言律走过去和公孙皓聊天。
郭忠维凑上来问:“清容,你要去哪儿?”
我说:“去常州。”
郭忠维继续问:“清容,你什么时候回汴京?”
我说:“十天后。”
敏敏问秋云:“秋云,你爹娘怎么没来啊?”
秋云说:“我爹娘在守铺子,他们等下过来。”
阿爹激动地说:“秦大丈,我很喜欢看你蹴鞠。”
秦大丈笑着说:“谢谢。”
郭忠维说:“沈大丈,秦大丈是我舅舅。”
阿爹笑着说:“秦大丈,你和郭郎都是术业有专攻的人,你的‘白打’特别精彩,郭郎的画,笔精墨妙。”
秦大丈笑着说:“哪里哪里。”
郭忠维笑着说:“沈大丈过奖了,都是夫子教得好。”
娘问:“郭郎,你爹娘怎么没来呢?”
郭忠维说:“我爹娘去参加亲戚的婚礼了。”
门外响起锣鼓声,马蹄声,唢呐声,卫大丈关好大门,我们都围在大门前拦门。
贺延年在门外敲门,他大声说:“烦请大家开开门,我接召南上花轿,喜庆日子共热闹!”门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门外迎亲队伍念道:“喜庆日子共热闹!”向三娘走进召南的房间,她要为召南化妆戴冠。卫大丈把门推开一条缝,大声说道:“贺郎,想要接召南,给点过门钱!”我们也跟着念:“想要接召南,给点过门钱!”贺延年从缝隙里递上一个纸质红包,卫大丈接过红包后,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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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延年在门外大声说:“卫大丈,我想进门接娘子,大门能否开两尺?”门外迎亲队伍念道:“卫大丈,大门能否开两尺?”卫大丈推开一扇门,贺延年和卫大丈互相作揖,卫大丈大声说道:“贺郎,一个红包有点少,再加一个好不好?”
我们也跟着念:“一个红包有点少,再加一个好不好。”贺延年恭敬地递上一个红包,他准备进门,门内的宾客里三层,外三层,大家伸手把他推回去,目瞪口呆的贺延年退了几步,他大概没有想到有这么多人拦门,卫大丈和我们迅速把大门关上。
贺延年在门外大声说:“卫大丈,怎样才能把门开,门内宾客有几何?”门外迎亲队伍念道:“卫大丈,门内宾客有几何?”
卫大丈在门内大声说:“贺郎,门内宾客多又多,抛点喜钱乐一乐!”我们也跟着说:“门内宾客多又多,抛点喜钱乐一乐”。不一会儿,院子里抛进来很多系着蝴蝶结的红色喜袋,我们在院子里七手八脚地抢红包,过了一会儿,卫大丈大声问:“大家红包抢完了吗?”我们答:“抢完了”。
卫大丈立刻打开大门,我们在院子内,分散地站着,向三娘从召南的房间出来。卫大丈从屋子里拿出一些红包分发给迎亲队伍,新郎官除外,门外有一匹黑色骏马,马头上装饰着一朵用红色绸带做成的牡丹花,马鞍是红色的。
贺延年头戴黑色展脚幞头,幞头簪红色牡丹花,身穿青色官服,束着腰带,腰上挂着香囊。敏敏开心地拍手说:“贺哥哥现在是官员了!贺哥哥真威风!”
秋云说道:“好奇怪呀,我听召南姐姐说,贺哥哥没有做官,他今天为什么要扮做官员呢?”
阿爹说道:“敏敏,秋云,按照大宋律法来说,没有官职的男子,结婚时可以找人借青色官服穿,图个喜庆。”敏敏和秋云点点头。
贺延年进门后,和我们互相作揖,向三娘让贺延年喝了一小碗茶水,贺延年喝完茶水,卫大丈带他去祠堂祭拜。长脸,憨态可掬的傧相束发,戴银冠,耳边簪黄色栀子花,身穿黑色长衫,长衫上绣着一对银色的酒杯,他手上提着银斗,他把银斗里的五彩果,豆谷,铜钱撒到大门边。敏敏,秋云,春桃,郑学还有其他宾客手拿竹筒,弯着腰在门边捡东西。
两位其貌不扬,体型匀称,头戴黑色交脚幞头,耳边戴红色牡丹花,身穿蓝色圆领袍的男子,是敲锣人,他们神采奕奕。两位同样打扮,腰上挂着大鼓的男子,是打鼓人,另外两位同样装扮,手上拿着唢呐的,是吹曲人。
四位个头不高,身体健壮,头戴黑色无脚幞头,耳边戴粉色牡丹花,身穿黑色短衫,褐色裤子,布鞋,腰间束着红色布腰带的是轿夫。轿夫抬着红色的花轿,站在敲锣人身后,他们身后是迎亲队伍,迎亲队伍里,有的人手拿龙凤造型的花烛,有的人推着酒车,有的轿夫抬着竹竿,竹竿上安放绣红色“囍”字的箩筐,箩筐里装着很多好看的衣裳,有的轿夫抬着箱子,有的轿夫抬着崭新的背篓,背篓里装满了鲜花……
贺延年从祠堂出来,傧相大声说:“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花轿。”
向三娘问:“贺郎,你能不能把召南背出屋子?”
贺延年坚定地说:“能!”向三娘带贺延年进了召南房间,贺延年背着召南走出房间,召南头戴红盖头,空气中有“蔷薇水”的香味。
“什么花这么香啊?”有宾客问。
“我在召南婚服上洒了半瓶‘蔷薇水’。”向三娘笑着说。
人群中有人欢呼:“新郎官背新娘子咯。”喜气洋洋的贺延年走出大门,把召南背进花轿。卫大丈又给迎亲队伍发了一次红包,贺延年跨上马背,傧相说:“起轿”。伴随着锣鼓声,欢快的乐曲声,迎亲队伍走往贺郎家走去。敏敏,秋云,春桃还有其他宾客进屋。
向三娘大声说:“我在马行街的车铺,为大家租了马车和驴车,车夫一会儿就要过来,大家可以坐车前往‘贺家’。”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马蹄声,我们走出大门,和车夫互相作揖。门外站着一些头戴淡褐色幅巾,身穿黑色短衫,灰青色裤子,布鞋的车夫。有的车夫牵着白马,有的车夫牵着黑马,有的车夫牵着可爱的小毛驴。阿爹和其他邻居坐上驴车,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在人群中,我看见头戴黑色假髻的罗婆婆,她头簪黄色萱草花,画着“三白妆”,身穿青色抹胸,紫色印花镶金边褙子,褐色宝相花纹裙子,我们互相行“万福礼”。
我问罗婆婆:“罗婆婆,画师把发髻画完了吗?”
罗婆婆说:“画师把发髻都画完了,我还在找书坊出书。清容,我以前听召南说,你喜欢去书坊买书,你常去的书坊叫什么名字,我过些日子,去问问书坊。”
我说道:“我喜欢在马行街的‘景大郎书坊’和相国寺周边的‘荣六郎书坊’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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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三娘说:“罗大娘,那辆黑色车厢的马车还有一个空位。”
“好,我马上过去。”罗婆婆说。我和罗婆婆互相行“万福礼”道别,罗婆婆登上马车。
不一会儿,宾客渐渐稀少,我,娘,敏敏,言律,秋云,郭忠维同乘一辆马车。
车厢内,娘介绍说:“敏敏旁边那位小娘子叫许秋云。”郭忠维点点头。
娘对秋云说:“秋云,这位是郭哥哥。”秋云说:“郭哥哥上午好。”
郭忠维说:“秋云上午好。”
我问:“秋云,敏敏,今天你们捡到了什么?”
敏敏高兴地说:“清容姐姐,我今天捡到了一些豆子,谷子和十二文钱。”
秋云把竹筒地给我们看:“我捡到了二十文钱和一些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