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七夕节

汴京定容律 阿董 5055 字 1天前

“娘,我把黄金留给你们用。”我说。

“清容,你就留着当零花钱吧。”娘笑着说。说完,娘把木箱放进我房间里。

不一会儿,束发,戴玉冠,身穿白色圆领袍,束着腰带,腰上挂着平安符,左手提着食盒,右手提着一个竹篮的言律进门,他把食盒和竹篮放到桌上,竹篮里装满了红色,蓝色的玫瑰花,言律和我们互相作揖,我给言律泡上茶水。我进屋拿了二两白银,我打算在今天给敏敏买一本《发髻图》和一些七夕玩具,明天在递铺给她寄过去。

走出房间,我问:“言律,食盒里装的是巧果吗?”

言律说:“对,我自己做的。清容,你快尝尝,洗手的水我已经给你打好了。”

我才发现桌上多了水盆,洗手后,我急忙打开食盒,里面装着小鱼形状的巧果,我吃了一个巧果,味道很不错。

“很好吃。”我笑着夸赞说,言律冲我笑。

娘焦急地问:“言律,那次端午节,冷夫子没对敏敏做什么吧?”

言律说:“没有。”

娘说:“这下我就放心了,方才王大娘一家人,夏御史和一位官差来过,春桃说冷夫子昨天亲过她的脸,今天他还想让春桃去他家里洗澡,真是个混账东西。”

我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冷夫子竟然喜欢猥亵女童。”

言律说:“冷夫子未必喜欢猥亵女童,春桃剪了短发,看起来很像小郎君,冷夫子真正想猥亵的人,应该是男童。”

娘骂道:“冷夫子我见过一次,看着斯文,没想到他是斯文败类!”

我说:“希望冷夫子早日绳之以法。”

娘问:“清容,你和言律在瓦舍看的节目,今天是什么时辰开始的?”

我说:“巳时。”

言律起身说:“姜大娘,我和清容先去瓦舍了。”

娘吃了一块巧果,问:“你们中午回来吃饭吗?”

言律说:“姜大娘,我们中午在外面吃。”我们和娘互相作揖道别。

这几天街上搭着很多棚子,有的棚子下,有人在晒棉被和棉衣,有的棚子下,有人在晒书,有的棚子下,商贩在吆喝“磨喝乐”。街上车水马龙,游人如织,吆喝声,马蹄声,喧哗声不绝。今天街上的儿童,都会手拿荷叶,效仿“磨喝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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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罗帕,罗帕上绣着绿色的竹子,罗帕背面我用黑线绣着言律的姓名。

“言律,送你的七夕礼物。”我把罗帕递给言律。

“谢谢。”言律看着罗帕笑着说,他把罗帕折好装进衣袖,摸了摸我的头。

“不客气。”我笑着说。

我们路过一些住宅,有的富贵人家会在家里搭起彩色的乞巧楼,我和言律在州北瓦子看“韩大郎白打”。瓦舍门口,有一些小贩吆喝售卖熟水,水果,鲜花,玩具,在各大瓦舍看蹴鞠表演、沙画、弄虫蚁、斗鸡、斗蛐蛐、散耍表演、踢弄表演,是没有座位的。言律对我说:“清容,不好意思,我来买票的时候,卖票人说今天只剩蹴鞠的节目有票了。”

我笑着说:“没事。”

州北瓦子的节目名是用木牌制成,挂在勾栏入口处的,表演者的画像,是用彩色颜料画在木板上的,表演者画像旁边,挂着一个黑色的木板,木板上刻上一天中节目开始时辰。像蹴鞠表演这种节目,木牌,画像,黑色木板就挂在戏台附近的树上。戏台上方,悬挂着一个很大的铁环,铁环旁边的地上摆着一个箩筐,戏台中间,搭设一座木桥。韩从轩束发,头戴银冠,穿着深灰色蹴鞠服,乌皮靴,他把黑色的皮鞠从头颠到脚,颠球过程中,时不时来几个后空翻……

大家拍手叫好,人群中,我看到了高官人,钱八郎,顾伯周,花影。高官人束发,头戴银冠,身穿灰色蹴鞠服,乌皮靴。钱八郎束发,戴小冠,身穿白色长衫,衣袖比较长。

顾伯周束发,头戴黑色逍遥巾,穿着黑色长衫。花影束发,头戴红色逍遥巾,身穿白色交领上襦,黑色印花半臂,蓝色印花裙子,腰上佩着短剑。

我们互相行礼。韩从轩说:“我需要五位看官协助我完成今天的七夕蹴鞠表演,大家举手示意即可。”

言律,高官人,顾伯周,钱八郎,一位头戴僧帽,身穿僧袍,大腹便便的僧人登上戏台。他们围在一起,韩从轩在戏台上和他们交流。不一会儿,韩从轩从箩筐里拿出五个拴着毛笔的藤鞠。

他们轮流把藤鞠踢进铁环,球落到箩筐,韩从轩说:“七月七日魁星生辰,祝愿所有学子能金榜题名。”我们拍手鼓掌。

我问花影:“花影,之前冒充落星的那位小娘子被判罪了吗?”

花影说:“判罪了。”

我问:“她为什么要冒充别人?”

花影说:“那女子真名叫韩虫儿,她以前是永昌郡夫人翁氏的一名私身,去年她说她怀上了先皇的孩子,那时官家已经坐上龙椅了,最后宫中官员调查发现,她是假孕,她借着假孕一事逃避干活,去年她被送到汴京的尼姑庵做事。我爹今年审讯她时,她招供说,今年四月,有人在尼姑庵内卖假髻,她偷了一顶假髻,换上自己的衣裳逃出来,她逃到相国寺,看到寻人的告示,她跟落星长得很像,她在卖布的摊位找人借了缝衣针,用针把手心刺破,手上结疤,她为了吃肉,每天不干活,就冒充落星。”

我继续问:“韩虫儿是裹了小脚吗?召南成婚前,在一家店铺挽面,我们见过她,她走路很慢。”

花影说:“她走路内八字,所以走得慢。”

韩从轩从箩筐里拿出两个红色的皮鞠,他站在木桥中间颠黑色的球,其他人两两相对,站在木桥两旁颠球,传球,踢球。言律用手指颠球,他把球传给旁边的钱八郎,钱八郎用脚颠球,把红色的球踢进铁环。韩从轩把他颠的球传给高官人,他在桥上倒立,高官人一个侧空翻接过球,他用大腿踢球,把球传给僧人,僧人用脚颠球,把黑色的球踢进铁环。韩从轩从桥上走下来,言律他们有条不紊地传球,颠球,最后一个红色的球被韩从轩踢进铁环。

韩从轩说:“七月七日牛郎织女鹊桥会,祝天下有情人恩爱成双对。”韩从轩弯腰致谢,其他人走下舞台,我们拍手叫好。

看完节目,我,言律和他们互相作揖道别。我们走到“悠楼”吃午饭,“悠楼”拱形门上的鲜花全部换成了泥塑的乌鹊。拱形门两旁的屏风,挂上了牛郎和织女的画像,屏风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巧果。“悠楼”的七夕装饰也太到位了吧,我在心里想。

六位头戴绿色幅巾,幅巾上粘着一个纸折的乌鹊,穿着褐色短衫,黑色裤子,布鞋的小厮和我们互相作揖。我们还未进门,便听见“悠楼”内宾客的喧哗声,闻到了饭香味。

言律对一位嘴巴比较大的长脸小厮说:“大伯,我昨天预定了二楼的座位。”大伯带我们走进二楼雅间。这家雅间的房间比较小,桌上摆放着茶水,渣斗,桂圆,烧鸡,炙鸭,藕炖排骨,“樱桃煎”“杏仁豆腐”。我们在房间内盥洗后,听到隔壁的女子弹琴唱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平日里我们在外吃饭,言律和我相对而坐,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和我并排而坐,他不停地给我夹菜,我也不停地给他夹菜,我给他夹菜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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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在雅间内盥洗,言律双手抱臂,板着脸说:“清容,高官人今天告诉我说,前些日子,他在相国寺,看到有个男子拉着你的手腕,那个男子是谁?”

我说:“是临风。”

言律又说道:“你为什么要叫他临风?”

我回道:“因为我把他当成很好的朋友。”

言律面色不悦,说:“他拉着你的手腕干什么?”

我说:“我参加相国寺曝书会那天,一位陌生老婆婆让我给她买碗面,我把她带到摊位,老婆婆抓着我的手腕让我换一家摊位,临风看到后,隔着衣袖抓着我的手腕,防止我被老婆婆带走,临风说,他画过通缉令,那位老婆婆是贩卖良家妇女的牙婆。”

言律问:“清容,你当时害怕吗?”

我回道:“在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以前,我不害怕,只是觉得那位老婆婆有点奇怪。”

言律问:“那天你不是还跟召南和花影,一起去参加相国寺的曝书会的吗?你们没有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