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的。”
王大娘说:“清容,孟郎,麻烦你们帮我把春桃带进勾栏,我去趟茅厕。”
“好。”我爽快地说。王大娘从衣袖里拿了一张戏法票给我,转身去了茅厕。我们走进勾栏,勾栏前两排座位已经坐满了人,我们走到第三排的座位,春桃放下耳边的桂花,给王大娘占了一个位置。不一会儿,王大娘走进勾栏,春桃冲王大娘挥手,王大娘把桂花簪到春桃耳边,我问:“王大娘,西雁姐姐和夏御史怎么没来呢?”
王大娘笑着说:“他们去开宝寺祈福了。”门外响起一阵敲锣击鼓声,其他观众陆续走进勾栏,门外响起一段欢快的二胡声,戏法开始了,头戴蓝色无脚幞头,身穿一身蓝灰色长衫的宋三登上戏台,向我们作揖,春桃起身作揖,然后坐下,我们其他人在座位上做手势回礼。
“大家好,我是宋三。今天是中秋节,月圆人团圆,戏法变变变。”宋三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他把白纸展开,向我们展示纸张的正面和背面都是白色的。宋三再次折叠白纸,他左手握成拳头,把白纸塞到拳头内,他吹了一口气,不一会儿,他拿出有折叠痕迹的纸张,纸张上画着一个金黄色的圆形月亮,我们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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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把纸张折叠好,放在戏台上,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黑布,盖住纸张,黑布下面像是有东西在动,他拿开手帕,戏台上凭空出现了一只小白兔,宋三从衣袖里拿出一枝桂花,放在戏台上,他用黑布盖住,黑布下面,大概有一个一尺长的物品,宋三拿开黑布,一个桂花盆栽出现在戏台上,戏台上掉落一些桂花,我们拍手叫好。
宋三用黑布遮盖小白兔和桂花盆栽,不一会儿,黑布慢慢紧贴戏台,小兔子不见了,宋三问:“接下来的戏法表演,我需要一位小郎君跟我一起合作完成,有哪位小郎君想登台的,请举手示意。”
小郎君们纷纷举手示意,宋三笑着说:“大家太热情了,这样,我背对你们,抛出一个李子,哪位小郎君接到了,就上台,好不好?”
“好。”小郎君们齐声说。宋三背对我们,抛出一个李子,一位留着短发,穿着白色镶青边圆领宽袖襕衫的书院小郎君,手拿李子,笑嘻嘻地上台,小郎君在戏台上吃李子。宋三说:“小郎君,麻烦你站到我身后。”“好。”小郎君站到宋三身后,宋三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黑布,他双手拿着黑布,黑布的高度跟宋三一样高,他把小郎君遮挡起来,不一会儿,他把黑布拿走,他身后出现一位梳着“飞仙髻”,头戴桂花发簪,画“红妆”,身穿白色交领上襦,淡黄色荷叶边半臂,淡红色印花荷叶边裙子,身披粉色披帛,腰上围着月白色荷叶边蔽膝,手上抱着小白兔的小娘子,小娘子长相可爱,个头比宋三矮一点。
“宋三真厉害,这小娘子的打扮,感觉就像嫦娥一样。”王大娘说。
“嫦娥真美。”前排的观众激动地说。
“我儿子呢?”前排的一位妇人问。
“稍等,马上给您变回来。”宋三说。
宋三手拿黑布,遮挡小娘子,不一会儿,他拿走黑布,小郎君走下戏台,我们拍手鼓掌。宋三站在戏台上向我们作揖道别,走出戏台。
走出瓦舍门口,言律和卖酒的小贩互相作揖,付账后,他买了一坛“桂花酒”。王大娘,春桃和我们一起回家。王大娘问:“清容,我听说你爹前些日子,抓到了西夏谍者,他抓到的谍者,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我说:“是真的。”
王大娘说:“前些日子,我带春桃在相国寺祈福,我们烧香的时候,碰到一个小郎君,他就跟春桃一般高,穿着书院学子的衣裳,露着胳膊,胳膊上有一个黑鹰图案,我立刻把小郎君带到官府,准备领赏金,结果小郎君说他是用墨水画上去的,官府人员用水一冲洗,他胳膊上就没有图案了。”
言律说:“王大娘,如果他是真的谍者,他进相国寺后,肯定不会这么高调的。”
王大娘说:“我听开封府的官员说,有些百姓为了骗取赏金,就在自己胳膊上用墨水画上黑鹰,扮成西夏谍者,好在开封府的官员前天在相国寺张贴了告示,冒充谍者,坐牢一年。”
我说:“王大娘,看来以后,没有人会为了赏金冒充西夏谍者了。”王大娘点点头。
走到我家门口,我们和她们互相作揖道别。
吃完晚饭,月挂柳枝头,我们在家里一边吃着言律送来的团圆饼,一边赏月。院子里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香炉,团圆饼,鲜花,酒水,这些物品是用来祭拜月神的。我们吃完团圆饼,言律在大门口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玉盘高空挂,淡淡的月光照在“燕府”红色底板配黑字的琉璃牌匾上,宽敞的大门上挂着桃符,大门前设有台阶,两位束发,头戴银灰色逍遥巾,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坐在台阶上,他们脚边,放着一个空酒坛,他们一边吃团圆饼,一边聊天。
“嘿,车二郎,你听说了吗?之前阿郎带回家的那位叫‘盈盈’的歌姬,是西夏谍者。”一位体型偏胖的男子压低声音问。
“听说了,这件事情,阿郎吩咐过,让我们不许再提了,你可别让家主听到了。”体型适中的男子压低声音回道。
“燕府”厅堂内,挂着一幅古画,桌上放着油灯,茶瓶,茶水,酒坛,团月饼,银制香炉,鲜花,石榴。一位小麦色皮肤,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身穿朱色官服的官员,束着镶金腰带,勃然大怒的官员把银制茶盏重重地摔在地上,厉声说:“眼看着我十月就要晋升成为二品官员了,你倒好,私底下和西夏谍者来往,还说要娶她,要不是有官员借着此事弹劾我,我还要被你这个混账东西蒙在鼓里。”一位束发,头戴蓝色逍遥巾,身穿黑色长衫,长着兔牙的男子站在官员身旁,瑟瑟发抖。
一位梳着“飞仙髻”,头戴黄金发簪,耳边戴红色牡丹花,画了“三白妆”,身穿红色上襦,红色织锦大袖衫,淡黄色销金裙子的漂亮妇人说:“官人,孩子不懂事,识人不清,邮山,你快跟你爹认个错。”
束发,戴玉冠,身穿褐色锦袍,束着镶珍珠的革带,腰上挂着玉佩的燕邮山低着头说:“爹,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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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对长着兔牙的男子说:“花二郎,把搓衣板拿过来。”花二郎进了一件屋子,不一会儿,他把搓衣板双手递给官员。
妇人劝说:“官人,使不得啊,这搓衣板,孩子跪着多疼啊。”
官员训斥:“教子无方,你要是觉得我苛责他,你这个当娘的,就来帮他跪吧。”妇人不说话,官员把搓衣板递给燕邮山,厉声说:“花二郎,你在这儿帮我守着他,让他跪到子时,要是他偷懒,你跟他一起罚。”
花二郎小心翼翼地说:“好,我定会帮家主好好守着阿郎的。”
官员对妇人说:“五天后,我就被降为五品官员,他以后要是再给我惹是生非,我拿你是问!”
妇人低头说:“妾身定会好好管教邮山。”
燕府门外,体胖的男子靠近体型适中的男子,小声问:“车二郎,咱们家主,在外面是不是有私生子?”
车二郎打了一个酒嗝说:“我听说,咱们家主,只有阿郎这一个孩子。”
体胖的男子捂着鼻子说:“前几天,我在开宝寺为家主祈福,我看到一个郎君,长得很像家主,我听人喊他‘麻虫’。”
车二郎说:“他们应该只是长得像罢了。”
体胖的男子说:“我问过那位郎君,他说‘麻虫’并不是他的姓氏,‘麻虫’的娘,叫简娘子,家主曾经的娘子,也是叫简娘子,天底下难道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车二郎皱眉问:“荆大郎,你才来燕府一年,怎么知道这么多家主的八卦?”
荆大郎说:“这些都是家主的车夫告诉我的,他跟随家主二十多年了。”
车二郎挠了挠脑袋问:“就是那个少言寡语的佟五丈?平时我们打招呼,每天说的话,不超过两句,我不信他能跟你说那么多话。”
荆大郎拿起空酒坛子笑着说:“佟五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