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抱着试探的心思继续和他搭话,“说起来,我听说有一本书的作者和雪野少爷的名字很像呢。”
“欸?”大庭叶藏表现的有些惊喜,连眼睛都睁得更圆了,“你是说《烟火》?”
“不是很像,这就是我写的。”
“这本书还是家里人建议我去试试投稿的。”
聊到熟悉的话题,他一下对诸伏景光亲近了不少。和刚才生疏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现在倒有些大少爷的模样了。
“雪野少爷很有才华呢。”诸伏景光决定一会儿便去将《烟火》买来看看,“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文字。”
“这样啊――那我还真是幸运呀。”
“苏格兰,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是,我期待着雪野少爷的下一本书。”
诸伏景光起身与雪野藏枝告别,然后他会将这一份与雪野家的大单快速带回组织,交到琴酒手里――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若他没有想调查对面那人的身份,而悄然折返的话。
那生病了的小少爷孤零零地靠在座位上,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安静的,连呼吸都是那么的细弱,仿佛下一刻连生命都要停止。
‘好烫!雪野家的人不该时刻在周围待命吗!’
谈话的时候他就发现根本没有多的视线注意他们。
诸伏景光知道雪野藏枝有些不对劲,但没有想到雪野藏枝竟然硬撑着高烧谈完了整场谈话。
那些清醒都是他凭毅力支撑的吗!
“他怎么样了!”早在发现异样的那刻,榎本梓也不管怕不怕了,直接冲到了诸伏景光身边。
她摸了摸少年的额头,立刻拨打了急救的电话,“喂,是米花中心医院吗?我这里有个病人……”
“不去医院。”声音不大,但两人都听清了他的言语。少年像是梦魇般,在听到医院二字便开始不断挣扎。
“好好,不去医院。”诸伏景光按住少年乱动的手,忽略了怀里猫儿一般的力气。
“咖啡厅后面有工作间,你们不如先去工作间休息一下吧。”榎本梓有些着急,“附近有药店,我马上就去买药。”
“不用了。”
诸伏景光拒绝了榎本梓的好意,他们这样的身份并不好在店里麻烦别人。
“我在附近有住所。”
诸伏景光说着抱起了雪野藏枝向外走去。
只是起身的时候,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个人……好轻。’
……
躺在床上的少年安静的陷在被窝里,高烧红了两侧的脸颊,微微吐露着舌尖,似乎在渴求水的滋润。
“你别乱动,我先给你换件衣服。”
明知道少年已经烧糊涂了,但诸伏景光仍有点难为情。
他抓着衣服的手一紧,然后慢慢靠近了还在睡梦中不安皱眉的少年。
和服的腰带解开,掉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纯白的衣服。
似乎不止是可见的手腕和脖颈,在不可见的衣物下,也密密麻麻缠绕着许多绷带。
那是――什么。
诸伏景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少年绷带之下是无数新旧交错的伤痕,或是刀尖划过、或是针筒扎痕。仅是手臂上便那么多深深浅浅的印记,那么身上……他不敢想象。
他忍着怒火,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小心翼翼。
但在想进一步解开少年的绷带时,他却对上了一双睁开的眼睛。
死寂,安静。
鸢色的眼睛里面空洞无物,可眼泪却不断地向外冒出。
少年直勾勾地盯着诸伏景光的手,然后,他没有管自己还在流泪的眼睛,嘴角努力勾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但人又怎么会一边哭泣一边微笑呢?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汇聚在一张脸上,展现着怪异到极致的精致。
诸伏景光大脑有一瞬的卡顿,也就是那一瞬的哑语,大庭叶藏的眼神便黯淡了几分。
他撑起身子,两条白软的手便环住了诸伏景光的脖子,身体柔弱无骨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指尖下细腻的肌肤带着炙热的滚烫,诸伏景光听见怀里烧到奄奄一息的人向他撒娇般的话语。
“苏格兰,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我会听话的。”
话语中的热气喷洒在颈间,诸伏景光这个大龄青年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并非是暧昧,而是怒火中烧。
他维持着最后的冷静,语速飞快地向大庭叶藏安排好事情。
“衣服放在左手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