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清醒,甚至流不出眼泪,浑浑噩噩的大脑维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在工藤优作他们面前饰演“大庭叶藏”该有的反应。
直到在看到琴酒后,那根线终于崩断。
“啪!”
月光很凉,琴酒还未走近,脸上就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啧!”琴酒用舌头抵了抵发红的脸颊,用力将人揽住,扣在怀里,“又出什么事了?太宰。”
‘出什么事了?’
耳鸣嗡嗡声把世界都消音,大庭叶藏看着琴酒的口型,大脑里面刺痛一阵一阵袭来,于是他手上用力拉紧了他的领带,像拉紧狗链一样紧紧拽着,“琴酒,我叫大庭叶藏。”
“为什么要喊我太宰?”
琴酒是唯一一个,在他改了名字后,还要坚持喊“太宰治”的人。可明明他能够分辨出叶藏与太宰治的区别!
“区别?”琴酒把领带扯回,将太宰治和他的距离无限拉近,话语间满是恶意,“怎么,你以为披上大庭叶藏的壳子,就能够逃避一切、唔!”
小主,
尖刀刺进腹部,溢出的血液打湿了黑色的风衣,也将那件黑白色的洛丽塔裙染红。
琴酒扣住对方的手腕,拔出刀具,忍着疼痛将人绑到了床上,从床头柜拿出药片塞进太宰治的嘴里,“别在我这里发疯!”
但琴酒看起来比太宰治还要疯,他丝毫不在意自己流血的伤口,甚至在看见自己的血液染红对方后,隐隐兴奋了起来。
比黑白更容易吸引目光的,是最鲜艳的红色。
“太宰,你可天生就适合养在血泊里。”
太宰治仰躺在床上,他嘴里含着药片,苦涩传满了整个口腔。
“药好苦啊,琴酒。”
所以他盯住了琴酒的脖颈,恶狠狠地、不带一丝犹豫,直奔命脉的撕咬。
鲜血迸溅,红色再次降临。
如同窗外的红月。
……
“波本,你在想什么?”
苏格兰将自己做的一系列任务,连带着有关[动物园]的情报一并发给自己的上司和发布任务的琴酒。
他转过身,看着陷入沉思的波本。
波本看着手上的资料,“总感觉百地习的死亡有些太特意了。”
他当时就站在现场,亲眼看着百地习冲向了尾崎百合。
“就算她是[月轮教]的成员,在被抓后,也不会被判死刑。”
但百地习完全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甚至是故意被尾崎百合杀死的。
最重要的一点,审判的直播间并未关闭――等等,波本这才发现,直播间不知何时已经关闭,消失地无影无踪。
‘是错觉?还是他太过怀疑?’
波本认为这件事情并未结束。
“叮咚。”
两人的收件箱同时跳出消息到来的声音。
无论是警视厅还是公安,都不约而同的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面,黑屏着的直播间亮起,身穿白色宗教服饰的、佩戴月牙坠链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之中。他没有戴面具,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面容展示。
“百地是个很好的孩子,她自己请缨来到日本,以死亡作为结局,仅仅是想请求你们彻查尾崎百合,还百地家一个道歉。”
他眼里闪着泪花,言语间有着沉重的悲愤感,对百地习的死亡深表遗憾。
“你们已经看到尾崎千百那干净利落的杀人动作,那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商会会长该有的姿态!”
“危险、美丽,擅长使用毒针杀人,通常一击毙命,不会在作案现场留下多余痕迹。这样的人物,我只能想到国际杀手[毒蝎]。”
男人说着提高了音量,一拍桌子几乎质问,“可为什么连我一个小人物都能推断的事情,日本警方会想不到,会在这件事上无动于衷!”
他将脸凑近屏幕,眼里藏着的血丝爆起,“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因为对方身后站着资本,因此对尾崎百合进行包庇!”
“川泽。”
身后有冷淡的声音提醒,男子放开镜头,遮掩了一下自己的失态。
然后他很快恢复平静,朝着镜头自我介绍,“我叫川泽木,川泽服务继承人,两年前,爷爷川泽端惨死家中,川泽集团迅速被尾崎商会吞并。”
他把镜头拉远,露出没有大腿空荡荡的下肢,“尾崎商会在暗中擅自买卖人体器官、出售人类,和国外黑帮势力勾结,早已是黑心产业。”
在他身后走出一位未成年的少年,是刚刚提醒川泽端的人。
他看起来很瘦弱,呈现不健康的苍白,同样朝着镜头自我介绍,“我叫尾崎四季,尾崎商会原副会长尾崎原的儿子,父亲于三年前和尾崎百合争夺会长之位时离奇死亡。”
像是已经练习了千百遍,他毫不在意地向众人展示自己身上斑驳错乱的伤口,“而后,我被尾崎百合卖至国外地下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