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二人已经躺在床上睡下，而此时江城另外一个小区里。

从外表看去高层住宅楼的窗口大多数都暗了下去，依稀亮着几盏灯。

其中从一扇窗里透出白炽灯光，在漆黑的深夜格外醒目。

同时从打开的窗户缝隙中，依稀传来一阵不是很清楚，却欢快抒情的旋律。

姜夜双臂抱膝整个人坐在地上背靠床边，手机里不断播放着林国栋录给自己的音乐。

切回桌面打开通话记录的黑名单来电，里面全是小亮的名字。

又打开微信，拇指颤抖点开那个换成纯黑背景的头像。

试过无数次，可不管怎么逼自己，始终不忍删掉联系人。

看着小亮发来一整屏的作文，看着字字诛心的话语姜夜把头埋进已经长满褐色老年斑的胳膊里。

晶莹穿过臂弯和双腿间落在木地板上滴答，滴答，仿佛是给自己喃喃哼唱的唯一伴奏。

“那个女孩...留着长长的头发...”

“穿着白色的衬衫...很专心听我说话...”

“那个女孩...说男生不要太帅...”

“但脾气不能太坏...会唱歌的男生最让她崇拜...”

姜夜带着哭腔哼着，只是声带肌肉的快速萎缩，如今的声音变的沙哑怪异还伴随不断的咳嗽。

似乎肺功能也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多说几句话就气喘吁吁伴有阵阵呼哧啰音。

跟手机里小亮那通透清亮又温柔的嗓音对比，显得那么怪异。

用指尖触摸那个纯黑色的头像，如同在抚摸对方的脸庞。

不知是激动还是老迈手指有些发抖，一个不小心拇指一颤在小亮头像上双击了一下。

吓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连忙长按点击撤回。

看到对话框里没有留下痕迹，上方小亮的名字依旧静止，只有右侧一个打叉的静音标志，没有出现正在输入的字眼。

这才深呼口气把头仰靠在床垫上，双手无力摊在身边。

简单的一件小事却让衰老的心脏一阵不规律跳动。

“咳咳.....”

用手臂挡住咳嗽害怕让客厅的妈妈听到，可低头看去小臂上又是一片殷红。

很冷静的抽出纸巾擦了擦扔进眼看塞不下的垃圾桶，里面全是揉成团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