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毫无表情,让人无法猜测她此刻在想着什么。
赵权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是他的儿子,叫赵廷,一身金贵的西装加深身,身姿挺拔,隔着病房门口的玻璃往里面看去,想他当初意气风发的堂姐如今变成这副样子,不禁咋舌。
“这才一个月,怎么就被折磨成这副样子了?”
无人和他搭腔。
赵权正在和医生交谈。
“有时候她会突然尖叫起来,有时候她又会沉默不语,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他的行为举止异常怪异,时而大笑,时而哭泣,时而又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让人摸不着头脑。
医生们试图与他交流,但他总是答非所问,或者干脆不理不睬。
她不肯配合吃药和治疗。”
赵权没什么心思听医生的汇报工作,毕竟他是受了谁的授意给沈靖颁下欲加之罪的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知道了。”淡淡应声后,便推门进去。
沈靖见到人进来,麻木的脸上瞬间变得狰狞和急迫起来。
“舅舅,弟弟。”
“我没有病啊,不要把我放在这里......”
赵权眼里透露着不忍,但却只道。
“靖儿,他们没有伤害你吧?”
沈靖站起来就去抓赵权,声音如同染上疯魔一般。
“他们天天把我捆起来,逼我吃药,那些病人都盯着我,有时候我去洗澡的时候,都......都有人扒在我门缝里要看我,我不要待在这。”
赵权叹了口气,“你先在这里忍一忍,他们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好。”
沈靖双眸欲裂,“实质性的伤害?要是真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晚了啊舅舅!”
“舅舅也不好带你出去,你和你爸对沈家做的事情,你们俩想通过这件事做空沈家的股价低价抄底,为沈家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反倒是让沈鸢力王狂澜更证明了她的能力。
在沈氏原来跟你们关系尚好的长辈都不肯帮你说话,媒体现在整天盯着你的动静,舅舅也是有心无力啊。”
赵权这趟过来就是来看看沈靖有没有遭到什么生命威胁。
寥寥几句之后,就要离开。
沈靖何曾不知舅舅的想法,赵权把她送进来的那天就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
那天大闹婚礼现场的事儿,把沈靖的形象树立成了一个疯子。
虽说之前只有顾诚主动去找的媒体去推动这件事。
可是豪门世家的花边新闻是媒体们最喜欢的。
后来就完全不需要去推波助澜了,光是现在还有几个隐蔽的黑车停在精神病院的门口,时时刻刻的盯着看,比FBI的侦查能力都强,就等着挖掘沈家的新闻呢。
沈靖把作茧自缚这几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深知自己应该安分一阵,但是这里环境恶劣、一群疯子整天在身边转悠,每天过着见不了光的日子,她有手机,可她联系曾经的朋友却没有一个人再理她。
“沈鸢的恶劣行径没比我好到哪去,凭什么我要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啊!”
沈靖有一条腿是假肢,起身追赵权的时候,直接跌倒在了地上,身上的病号服被灰尘沾染,手磨在地上也破了。
她控制不住的哭诉出声。
可见一个人不会在作恶多端的时候诉说自己的恶劣,但会在命途多舛的时候,去埋怨世道的不公。
没等赵权出言安慰呢。
突然,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便传了进来。
入目的是一身黑色的水钻礼服。
沈鸢嘴角勾勒着似有若无的轻笑,为她轻轻鼓起掌。
“放心吧妹妹,不用这样愤世嫉俗的,恨我骂我的人多了去了,没人说过我的行径不够恶劣,我只是.....赢了。
胜利者可以书写规则而已。”
沈鸢垂眼睥着她,看她如此破败的匍匐在地上,心情畅快。
被人居高临下的盯着不少受,不想落于下风的沈靖指向她。
“沈鸢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这双腿,从前不也给我跪过吗?”
沈鸢对沈家的每一个人都恨意无边,但最恨的就当属沈靖了。
要知道当初逼沈鸢去联姻的罪魁祸首、推动历史的齿轮的人,就是她。
本来应该是沈靖去背负的厄运,她硬生生的推到了自己身上,让沈鸢受尽了欺辱。
而最可笑的,都知道沈鸢当初求饶的时候跪了很多人。那些站在权利之巅的长辈们姑且先不提。
而沈靖这个与她同辈的人,她曾经给予过安慰帮助和善意的人,也耀武扬威的站在制高点一起去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