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石以衫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三人惊恐地人头，整齐地排列在冰棺面前，他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又倒上一杯酒，将酒洒在地上，他不由地笑了。

“老周，我感觉我跟水浒传里的武二一样，你说谁祭奠人是拿着人头来祭奠的。”

“你说说你，吃了一辈子苦，在通道里天天出生入死，老婆孩子也陪不了，还差点死在了怪物手中。好不容易要享福了，又碰到这种事。老周啊老周，你说你怎么这么倒霉，你的要求高吗，无非是能天天和老婆孩子在一起，怎么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让你满足......

邪神教徒，异族怪物都没能杀了你，你怎么就死在人类的手上。你救了那么多人，甚至还救了我，怎么就救不了你自己。你傻不傻，宁愿跳江自杀也不愿意变成邪神教徒去杀掉那些欺负你的人，你说你怎么脾气就这么好。”

石以衫面色平静，他的手中是当时老周身边发现的那枚勋章，他打开冰棺将勋章放在老周的手里，那是属于老周的荣耀，就让荣耀陪着他一同前往天国吧。

“老周，你说说你，没事非让我唱什么送别，这下......真送别了。”

“老周，再见......”

石以衫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缓缓开口，歌声在灵棚内回荡。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妮妮在石以衫的怀里抽泣着，小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周成才用衣袖擦着眼泪。

人生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分离，生的分离，死的分离。当遇到相爱之人时，往往会向对方说一句“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可相伴是少数，分离才是常态。一次与往常一样的吃饭，一次普普通通的聊天又或者是一起打一把一起打过无数次的游戏，每一个平淡的瞬间或许都是相伴的最后一次。在那之后，分离便成了永远。

任何关系走到最后，不过相识一场，有心者有所累，无心者无所谓，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这时，风刮得更猛了，灵棚被吹得呼呼作响。石以衫突然感觉到背后也传来歌声，他不由地转过头看去，二十多人打着伞站在灵棚外面，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神情无一例外满是悲伤。

石以衫一顿，那些人都是幸存者，甚至就连安空我都在其中。众人慢慢地走到灵棚来，每个人都从周成才手中接过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