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待下去,与父亲二舅打了个招呼,开车下坡离开矿区。
没说成?
是的,因为不需要说。
岳林直接告诉他,矿上需要陆续招人,但又怕西沟人一下涌过来,要哪个不要哪个都不好办。
他一来就好办了,让易工小舅子到办公室管理库房,顺带负责招合同工,一月四千,目前缺十个人,明年再说。
大东虽然享受这种朋友办事的效率,但他同时是个‘好学生’,一切反常都会下意识反思,除了不反思与韩秀丽的感情,回家这一趟遇到的情况,让他有一丝扎心的难受。
他…与陈小东实在太远,自己完全帮不上人家,无形中难免惶恐。
韩秀丽的聪明劲完全消失了,看不到大东表现出来的‘不适’,两个弟弟工作有了着落,她突然放松后,对大东充满亲近。
谁说工程师没用?在西沟他绝对比任何人都好使。
两人此刻的心绪完全逆转,同时沉默了。
回家接上妹妹,她们又一路在睡觉,县城接上张琴,除了看向大东的眼神有点奇怪,大东也没心思谈话,三人还是在睡觉。
一路反思的大东终于想明白了,其实他与韩秀丽一样,所有的行为都受潜意识支配。
他与她,现在都怕与亲人唠嗑。
没任何共同语言,无法解释他们挣扎的现状。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一直的尴尬。
她为什么回家,自己就为什么回家。
她为什么要走,自己就为什么要走。
她为什么与自己错位回家,自己就为什么回家总往她家跑,自己越跑的勤,她越不想回来。
因为…两人是彼此间唯一让对方难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