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结结巴巴道:“谁打的?你说,咱找他去——”假模做样找打人家伙。
大个王嘲讽他:“你歇着吧,你扛打啊?等你出去就是娘们也窜出几里地了!”
二愣子灭火了:“那就白挨揍了……”
“先问问咋回事……”
天牛坐到大炕上拿出大个王的旱烟卷,一句话也不说。他是又憋气又上火,白天他在红梦楼惹的那个瘦子,找来几个人在回来的路上将他痛打一顿,自然他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兜里的几毛钱也被打没了,也可能被他们抢去了,那一阵他被打懵了什么也顾不上。他发誓兜里再也不揣钱,他也发誓再也不去惹那些背地里下手的小人。
胖莉是自愿在红梦楼当窑姐的,她仗着黑七丫是她表姑,和刘二那个狗又勾打连环,处处对咱们使坏……”喜鹊愤愤不平的对秋香诉说着。
张秋香若有所思:“她为啥来到这里?七丫婶是她表姑,她何苦干这个……”
“七丫那么坏能放过谁!听说最早她家欠七丫婶钱,后来他爹就把她送到这儿卖身还钱,钱还完了她还不走了,说在这儿有吃有喝有男人陪,是神仙过的日子——你说她是不是天生的贱货!”
“她长得跟黑猩猩似的,太不是个东西!咱也打不过她,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秋香对胖莉有些打怵。
“呸!”喜鹊朝地下吐一口唾沫,“她还是人!可惜老天有眼让她长成丑八怪,咱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气死她!”
两个人在秋香的屋里正说着悄悄话,胖莉推门进来了,把她俩吓一跳。
胖莉嗑着瓜仔:“喜鹊,我姑让你去接客。”
喜鹊没好声地:“人家刚上来就不能让人家歇一会儿?外面那么多人呢干啥非可我一个人祸害!”
胖莉急了,扔掉手里的瓜仔:“你他妈的是不是欠收拾——”气势汹汹奔喜鹊过来。
张秋香赶紧上前挡住她,嘴里不住说好话:“莉姐你别生气,她今儿个身子确实不舒服,要不,我去陪。”胖莉推开秋香,秋香又挡在她前面,“真的莉姐,她今天都见血了。”
胖莉指着喜鹊:“你就是个贱货,你那下边是不是又痒了!用不用再给多塞点东西!”
张秋香用力往外推胖莉,推不动,她给喜鹊使眼色:“你自己去和妈妈说,妈妈知道你有病会安排别人的。”、
胖莉咬牙切齿地:“我让你得瑟,明天让人给你灌药,让你下辈子都别想来那个——”
秋香赶紧说:“她不是来那个,她是——你知道的……”把胖莉推出屋,送下楼,“对了莉姐,昨天曾爷给我带来一包好茶,一会儿我给你包点送过去……”
红梦楼有个规矩,一些短期被家人送来还债的姑娘,七丫婶不敢让人家绝了月经,没了做母亲的能力。有些姑娘怕自己怀孕就佩戴着麝香囊;买不起香囊的姑娘就不得不喝七丫婶的神水。喜鹊是被七丫买断终身的姑娘,她被灌过神水本不该来月经,却莫名其妙的来了,如果她再次喝神水这辈子她就别想当妈妈。赵妈让她保密,赵妈说,保护好这个身子离开红梦楼还有幸福……现实是她如何才能离开红梦楼?还有,在天天有男人出入的红梦楼她的秘密能保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