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在大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杏花。她喜出望外,拥抱住杏花流下了激动的眼水:“杏花姐,你想死我的!你跑哪儿去了?哎呀,我打听了好多人都不知道你的下落,你上天了……”拉着杏花的手回到屋里。
“我是听咱以前的一个姐妹说你在拉地铺,我还不信呐,心想红梦楼的一枝花哪能混成这奶奶样!这不抽了空来看看你。”杏花说。
“啥样啊?脸蛋还能好一辈子呀!我是走投无路了才干了老本行,不过我做好了打算,要碰到不嫌弃我的好人我就嫁了,不管他多大岁数;再有就是攒一点钱,出去租个房子做点小买卖,哪怕是卖个酱油醋也好啊,总比卖大炕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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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不去个干净地方?这里太……”杏花想说这里太脏了没说出口,她知道干这行哪儿有干净地方!
“这里随便点,不想干时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到也是,要像在红梦楼那样被看的死死的,除了卖B哪儿都不让去,咱该死的过了!那时也是小,放在现在我作不死她!”说到这儿杏花自嘲的笑笑,“也未必,比咱犟的姐妹被七丫弄死多少了!咱算啥呀?咱就快乐快乐嘴吧!”
“听说黑七丫被枪嘣了,是真的吧?!”秋香盯着她看,希望从她嘴里确认这个消息。
杏花庄重地点点头:“是枪毙了,贾六还有张三彪子都被枪嘣了……”杏花向她详细讲诉了她走后红梦楼发生的一切事,讲到七丫和贾六被枪决那天的事,杏花异常兴奋,唾沫星子乱飞,“有人跟着刑车去了乱坟场,看见七丫的脑袋一枪就被子弹打碎了,死得那个惨啊!真他妈的解恨!”
秋香低着头两只手使劲绞在一起,整个身子都颤抖着,她的眼前出现七丫惨死的一幕,情不自禁地把头塞进炕上的被子里,啊,啊,大叫了几声,心里的怒火瞬间冲上了九霄去外,再坐起来时已是泪流满面了:“这狗杂种终于没得好死!老天爷开眼了……”
杏花让秋香冷静了一会儿,问:“对了,你回去看见你那个缺德叔没有?”
“他死了,他也没得好死!”秋香咬着牙说,抹去眼泪,“我太感谢老天爷了,帮我报了这么多仇!”擦一下泪水,“去他妈的吧,不哭了,以后也不哭了,做个哭巴精除了让人笑话、让人可怜还有什么用!”
杏花问她这些年去了哪儿?生活得怎么样?秋香把自个的痛苦经历说给她听,说完两人抱头痛哭。秋香哭得撕心裂肺,杏花哭得悲痛欲绝。杏花的泪水是为自已流的,她想到自已和秋香同病相怜了,她也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她回到家吃了几天闲饭,狼心狗肺的哥嫂又把她许给阿城的一个有钱的花甲老人,当时她也认命了,只要能吃饱饭不再颠沛流离,她宁愿守着这位老人了却一生。可嫁过去一看,那男人有严重的麻疯病,人家娶她就是为了让她冲喜的。嫁过去的当夜她因为死活不同意和老头同房,让他的家人毒打了一顿,被扒光衣服绑在床头上。天快亮时她挣脱了绳索逃了。哥嫂一家退回了人家的财礼,还被迫赔人家不少钱才了结此事,她也算间接的报复了哥嫂,可她也被哥嫂永远的扫地出门了,没办法她才又跑出来做了皮肉生意。
杏花擦干眼泪点着一根烟,抽了几口,随口说道:“一日从妓百日羞,凤凰不落败枝头……下面是啥来的?”她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忘了是谁写的了,我觉得这诗写的够味,这诗说的就是咱们这些人,好人看不上咱们,咱们看不上孬人,咱们是什么人?有人说咱们是垃圾筐,有人说咱们是公共厕所,细想想说的都挺有道理的,要是每天把自己的身体只展现给自个的男人看,多好啊!”脸上闪过向往的神情,“咱没那命啊,咱们是逢人就脱,给钱就脱,把自个都脱得麻木不仁了。前些日子我去八大市,突然尿急了,我当时啥都没想找个旮旯蹲下就解决了,等尿完抬头一看有一万多双眼睛在看着我,大概把我当成了花大姐,因为只有傻子才会在大庭广众下脱裤子!我真恨我自个,怎么把廉耻心都混没了?这跟在大街上交配的狗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