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慌忙上前解围:“老总别生气,火车不使劲冲一下不行,全靠这个惯性才能起来车,有坡的地方就这样,经常这样……我们哥俩吃铁路这碗饭都二十多年了,我说的是实话。”见军官的眼睛盯着秋香,他赶紧解释,“他俩是我的表妹表弟,这不我表弟得了精神病要去奉天看病,我们可都是本本分份的良民。”
军官走到秋香面前,秋香吓得低下了头。军官歪头看看她,没说什么,转脸问那男人:“你是什么病?”男人看也不看他,眼睛一直盯着炉子上的土豆,一个当兵的拿起土豆吃了,他的眼睛又盯上咀嚼土豆的嘴。从他的眼神里军官看出他一定有毛病,又问秋香:“你哥得的是什么病?”
圆脸紧张起来,怕秋香说走了嘴给他惹了麻烦,想上前帮腔又犹豫不决/
“我哥得的是精神病,我嫂子跟别人跑了,他受了刺激就得了这病……”秋香害怕得低下头回答。
“真他妈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你们的亲戚坐蹭车都行,我们就不行了?笑话!”军官的瞅着瘦子说。
“老总,这车也不是我们家的,我们哪敢说不行啊,刚才他是和你开玩笑呢。再说,军爷们坐车谁敢拦哪?是吧!”圆脸赔着笑脸说。
一个兵没事找事问瘦脸:“你过去跟日本人干过没有?”
“干什么?我没当过兵……”瘦子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吓得不敢回答了。说没有,在铁路上混了二十多年都干啥了!要说有,这些人反口说你是汉奸又是麻烦,大冷的天里他急出一头汗。
圆脸掏出一盒烟给所有当兵的都敬上一颗,又给军官点着火:“老总,你们别难为我们了,我们就是个干活听喝的,铁路上让我们今天押运大粪,我们就押运大粪,明天让我们押运粮食我们就押运粮食,我们就是跟着火车头吃饭的。”
一个兵抱着枪坐在押运员的位置上,用南腔北调哼哼起了歌:“我身穿美国装,身背美国枪,我身在外地,心在家乡,我想起了老婆孩子,眼晴泪汪汪……”
当官的过去打了他一巴掌,骂道:“唱你娘的这是什么歌子!是不是让你们坐车,没让你们走路,没挨着冻闲的你们?!啊,下站都他娘的给我下车,不管多远,就是一百里地也得给我跑着回去!惯得你们不吃人粮食了!今后再发现谁唱这些动摇军心的歌,老子枪毙了他!”
尾车里一下子寂静下来,当兵的不说话,押运员更不敢吱声,秋香连大气都不敢喘,她不知这些是好人坏人,一但惹恼了他们,或是勾起他们的兽性,她的小命就交待了。
好在车又停下时这些人都下去了,秋香长长出了口气,悬起来的心落了地。
圆脸陪着笑脸送这些人下车:“老总慢走,老总再见。要不再就再坐一会儿,我们这车到奉天才到终点站呢……”
军官摆了一下手没说话。有当兵的小声说:“一条鱼腥一锅汤,有福都享不了……”
看着当兵的都消失了,瘦脸说:“这年头出门就怕遇见兵,遇见讲理的还行,遇见不讲理的说没命就没命!刚才多悬啊!”
圆脸说:“难怪老百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