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宅沉寂一年,终于又热闹起来。
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廊下的大红灯笼喜气洋洋。
下了车,看到大门口那对请书法家写的手工对联,季星河才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小季先生,欢迎回家。”围着红毛巾戴着红帽子的看门保安笑得十分灿烂,这是一年中为数不多热闹的日子。
这次回来,一家三口都是要小住的,所以都带着行李。
保安主动帮他开了后备箱拿行李,再把车停到车库里去。
季星河从大门跨步而入:“你先把东西送回房间,我去跟母亲打个招呼。”
从记事起,家在季星河那里都是分裂的。
母亲有母亲的生活,父亲有父亲的家庭,自己有自己的天地。
母亲与父亲总有吵不完的架,唯一能和和气气的只有过年这几天。
其实季星河一丁点不喜欢家里的中式装修,别人看着庄重肃穆。只有自己住在里面才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压抑,那种从精神到身体的双重压迫。
开灯还好,有一种富丽堂皇的厚重感。若是不开灯,尤其是深冬寒风呼啸,幽深得像恐怖电影里的凶宅。
外面寒风呼啸,高墙把风挡在外面,一进来就能感觉到暖意融融。
季星河走过长长蜿蜒走廊,整个庭院即使到了冬季依然有一种萧瑟的美感。
枯枝被粉墙一衬托,更显苍劲,像名家的手笔。
廊下摆放着耐寒颜色鲜艳的花卉,造型松柏上挂着火红的小灯笼,鲜明的对比令人在冬日总能找到一丝丝的暖色。
甚至时不时还能闻见蜡梅的香味。
晚上,枯枝上的灯笼发出七彩小灯,俗气又喜庆。让空落落的院子不那么阴森。
季宅已经全部供暖,从门口涌出来的暖气袭击着每个路过的人。
季星河把毛呢大衣递给迎面而来的阿姨:“母亲回来了吗?”
“夫人昨天就回来,这会正在花厅里跟管家安排明后天的宴席。”
因为接下来要宴请贵客,冷落一年季宅里的烟火气息重起来。处处都有忙碌的人影。
最隆重的宴席便是家宴,从明天起,几乎天天都有客人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