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确定『富人』刚刚说的话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还是真心如此。

或许两者都有。

但是她确确实实被他的话打动了。

于是少女接过茶杯：

“我答应您，『富人』阁下。”

虽然少女算是“全知”，但是她的大脑更像是一个大型资料储存库，并且资料查找系统并不算先进，所以信息检索起来并不轻松。

好在『富人』有足够的耐心，也如约去准备了觐见女皇的各项事宜。

只是……

“生，别看了。”

“生，陪陪我。”

“生，抱抱我。”

“生......”

『富人』给予了“死”一定的自由，这是支付给少女的定金。

那些床帏，本质上是一种与“死”的躯体相斥的材料，是『富人』为“死”打造的柔软牢笼。

就在少女答应下来的当天，『富人』就撤下了那些床帘——虽然“死”没有『富人』的准许还是不能离开歌德酒店，但是“死”好像也没有离开的想法，而是以分钟为单位地黏着少女。

看来“死”并没有明确的时间概念，它对时间的判定十分主观。

少女一做起事来，它就认为时间过得很快——也许少女只思考了十分钟，但是在它眼里大半天就过去了。

少女一开始陪它，它就认为时间过得很慢——少女已经与它亲昵的一个小时，再松开它，它就会认为时间明明才过了几个眨眼的瞬间。

但是少女并不介意“死”的这种粘人，毕竟对她来说，陪伴“死”与她检索信息并不冲突。

“生，一天是不是要过去了，生还没摸摸我。”

才撒手五分钟写笔记的少女抬起头，看看外边才刚上树梢的太阳，然后笑着摸摸“死”的头，顺手拿起『富人』让人送来的糕点，喂进“死”的嘴里。

据『富人』所说，这个躯体并不需要额外的能量摄入，也就是说，在少女到来以前，“进食”对它来说是一项极其陌生的运动。

少女甚至不确定“死”有没有味觉，但是每次接受少女投喂的“死”，都显得无比愉悦。

少女喜欢看“死”吃了她投喂的东西后，笑眯眯的模样，这会让她想起她第一次吃东西的时候——那是一个苹果，温迪给她的。

当苹果的汁水流进食道的时候，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但是这种实打实补充能量的感觉，好像比元素力更让人满足。

这是一种从内而外的充盈感，她好像一个气球，被食物吹了一下。

“要嚼的啦——嚼——”

记忆中那个少年笑，做着夸张的口型，像是在教小婴儿说话。

那是她懵懂的第一次进食。

愉悦的，充盈的，幸福的。

她想让自己体会过的美好，让“死”都体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