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到了。
流浪者脚下走着,手上就已经在解开信纸中央的绑带了。
奇怪,信纸有些泛黄,可是绑在中间的绸带倒是还保持着柔软的纯白,流浪者一边解着,一边将那落下来的绸带一圈圈松松垮垮地缠绕到了自己的手指上,任凭它们在他的指尖纠缠,却也没有功夫去规整,他的手唯一在专注做的事情,就是匆匆展开信笺——
上面只有一个符号。
一个......
或许是问号,或许是感叹号。
少女写字向来规整写出这样的符号,怎么想都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叫他浮想联翩,故意叫他魂牵梦绕,故意叫他......
现在,立刻,不管不顾地,踏着夜色,去拥抱月亮。
流浪者回到了借景之馆。
他额前的发丝被汗浸湿,又被风吹得冰凉,只是此时此刻,他浑身都热得很,他好像都能看到有雾蒙蒙的蒸汽从他的皮肤表层上冒出来。
“......哼。”
流浪者的手按在门板上,大喘了两下,调整了呼吸,动作却有了些许迟疑,随后嗤笑了一声。
真是没有想到,这种地方,他还会这样巴巴地上赶着来。
现在是极深的夜,也是极浅的晨,是月亮还没完全落下,但恰好天上就挂了半轮太阳的时候。
她现在——这个点,如果在家里的话,一定是在睡觉吧?
此时此刻,思念了多日的人就与他的掌心隔了一层门板,在安稳地呼吸着,安睡着——
想到这,心口传来了灼热的温度,随后流过了全身,连带着他的大脑都因为这种奇异的联想变得涨热起来。
他不是喜欢将希望和情绪寄在别人身上的人。
但是在这一刻,他意识到门板对面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牵动他情绪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到一种极其微妙,极其诡异的......
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