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是很希望砦下茶待在与她有关的舒适圈中。
是的,不希望。
现在而言,久岐忍代表荒泷派提出收养砦下茶,不说完全没有砦下茶本人的因素,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希望为少女分忧——而砦下茶本人大概也不会拒绝这个安排,因为他们是少女的朋友。他们的开始,他们的相遇,他们的相处——在他们之间流动的,其次才是属于彼此的情感与缘分,首先的,是他们共同属于少女的羁绊。
换做一般的人,大概会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安排。
毕竟一个病弱的孩子,终是要托付给知根知底的,能时时相见,时时照拂的人。
可是,少女偏不是那么想的。
她总觉得,小茶才不是应该被篱笆围起来的孩子。
他可以在更加广阔的地方肆意生长——他可以让根茎布散,他可以旁逸斜枝——他可以自由地选择高大或者玲珑,规整或者野性。
只要他想。
他可以是一棵,千奇百怪,但是健健康康的茶树。
少女和久岐忍再看到一斗,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了。
听到门的声响,砦下茶“唰”得一下转过头,而一斗脸上黏着数不清的白纸条,“唰唰唰”得转过头。
“噗嗤——”
“吭吭......”
少女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而久岐忍面上带着面罩,倒是没有直接笑出声,反而是被上涌的气流呛得直咳嗽。
“啊?你们笑什么?”
“哈哈,对,哈哈,笑什么呢......”
一斗仿佛不知道自己有多滑稽,他的人中,不对鬼中和下巴上都贴满了白纸条,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抖一抖的,翻飞着,互相摩擦着,发出清脆的响声;鼻尖上也有,于是他每一次的呼吸,都能让那条纸条半飞起来,好笑的要命。
似乎是少女的笑声感染到了砦下茶,让他这个始作俑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到直不起腰,一直笑到眼眶再也积攒不住泪水,扑朔朔地从面颊落下。
“啊?不是,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啊?”
窗外轰开一片雷声,雨点敲打窗面的声音兀自大了,竟然也没有盖过屋内的笑声。
砦下茶笑着笑着,终于算是缓过气来了,随后缓缓地扭过头,看向窗外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