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流浪者脑海中，刚刚沉寂下去的嘈杂，再次响起。

这次，清晰，单一，带着蛊惑，和那张唇的口型合上了节拍：

“杀，杀，杀——”

杀？

杀谁？

谁——？

脑海中浮现的，覆盖于杀意之上的，是那张与眼前一模一样，却更加鲜妍生动的面庞。

谁——！

如果有第三个人，便会发现，流浪者的双眼红得可以。他浑身都在颤抖，只是自己没有察觉。

“该被杀的——”

“他，妈是你——！”

整个洞窟都被青绿色的光芒充斥，就连石壁都在震动，在洞窟的深处，似乎还有碎石撞击的声响。那站在中央的，灰白的人跟随着地面左摇右摆，像是没有生命的，被强风摆动的木偶，被摆弄，被挤压，被破坏，被变成一块一块，最后化作一滩污泥。

“哈，哈......”

流浪者扶着脖子，看着脚边的乌黑，喘着气。

身上——准确地说，是神纹的地方，在发烫，烫的叫他疼痛难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灼烧着他。

算是，结束了吗？

他不敢确定。

他甚至不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具有“生命”这种东西，有没有“杀死”这个概念。

好疼，实在是太疼了，疼到他一个感官迟钝的人偶都有些受不住。

这种疼痛好像不全是在肉体上，而是无数从灵魂，刺向躯壳的尖刺。

流浪者后退了几步，靠在了石壁上，双目却死死盯着那摊淤积，生怕它故技重施。

一片死寂。

虽然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但是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该回去做饭了。

于是他背身走了。

就在脚步声消失的时候，那摊淤积，又像是海面上，潮汐的小小波浪一般，开始蠕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