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她忽而叹气道。

“湘君，我只有你表哥这一个儿子......本来有一桩好婚事落在他身上，但不想他福薄......还有清苒那样好的一个孩子，最后竟因那样的意外离去......每每想到这些我不由心如刀绞......本来他们是能在一起的，有清苒在，润儿之后也不用再担心什么......可没想到......”

说到这，她的眼角泛起晶莹的泪光，星星点点，分外刺眼。

虞湘君不由担心道，“姑母......”

虞夫人无力摆摆手，“我没事......”

接着她又紧紧盯着虞湘君，眸子里的温和柔情不再，只剩一片浓浓墨色，露出一点不为人知的偏执。

“湘君，我只有润儿这么一个儿子，但你姑父却不只润儿一个儿子......如今润儿在你姑父心中的地位越来越比不上那个贱人的儿子，我不明白了，那个贱人的儿子就那般好，明明润儿的才学也很出众......说到底，若不是虞家如此窝囊，我又怎么会受这般气！”

“所以湘君，对姑母来说，润儿的前程无比重要，不管是谁，都不能挡在润儿前面......”

“湘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虞湘君脑袋嗡嗡，似是被别人打了一拳，虞夫人的话如吐着毒液的魔音一直盘旋在她耳边。

她不禁想，就算姑母不知道之前的事，但她肯定也察觉出表哥对自己的心思。

所以今日这番话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虞湘君松开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浓密羽睫垂落，睫绒微微颤动，昭示着主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默然片刻，她开口，声音带着微微的艰涩。

“姑母，我明白......我对表哥并无那些心思，之后我也会一直避着他......”

听此，虞夫人又打量了她片刻，眸中浓墨方渐渐散去。

她恢复往日的温然亲切，道。

“湘君，你是个好孩子，能明白姑母的苦心......”

“我养了你这么几年，自也拿你当亲女看待，润儿有的你也有......”

“不过你的姻缘却始终令我苦恼......你已及笄，年纪也不小了，就算暂时没有中意的郎君，也可以继续相看，可不能生出那种找不到中意郎君便不嫁的念头，女子不可能不嫁人 ，你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姑母身边......”

“正好，近日柳家要办一场赏荷宴，已宴请了我们，到时我带你一起去......柳家的郎君在京中声名一向很好，你到时可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