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寻芳好笑道:“不就是大粪和草灰嘛!哦!还可以往田里埋青草。就是插秧苗前,把青草用铡刀切成小段,然后踩在水田里,据说肥效也是挺好的。我们家每年都会这么做,粮食产量也比别人家高一成左右。”
白青羽开始揉搓衣服,继续问:“大粪怎么来?多吗?”
韩寻芳不禁笑出声来,觉得她真的是个傻子,说道:“大粪不就是我们人拉出来的吗?那能有多少呢?养猪养牛倒是能得很多大粪,可惜一般人家都养不起。”
白青羽困惑道:“那咱们家……没有养猪养牛?”
韩寻芳再次得意地笑了:“养啦!不养的话哪来的肥料?只不过没有养在这里。”
“那养在哪里了?”
韩寻芳主动帮她洗——肚兜,很显然,小姑娘特别喜欢上面的刺绣。她答道:“养在别人家里……也不是别人家里!就是长工和佃户家里。”
“你说详细点。”
“我们家有一百多亩地,光靠我们这些人,就算太太亲自下地,那也是种不完的,所以就请了长工和佃户。家里给长工另外修了一处房子,他们平时都自己做饭吃,米粮蔬菜由我爹按时送去。猪就养在长工住的那里。那里离田近,方便浇灌庄稼。家里有五头牛,分别让五家佃户养着,作为报酬,牛粪就归佃户所有。”
“那佃户能把牛养好吗?耕地的时候,佃户也用咱们家的牛?那长工耕种的那些地怎么办?”
“平时的话,只要把牛牵出去放山坡上,它们自己就会吃草,倒也好养。只在农忙的时候需要喂点粮食。一般都是我们自家优先用牛,等把地耕完了,佃户才可以用牛——免费的!但是得给牛喂大豆玉米之类的粮食。”
“如果佃户不给喂粮食咋办?”
“那就不给他们用牛呗!农忙的时候,就是我爹和我哥负责看管牛的饮食,不能让牛太过于累着,也不能让牛吃得差了。所以佃户要用牛的时候,都是把牛吃的粮食先交给我们家,由我爹和我哥……有时候我和我娘也会去,由我们亲自给牛喂食。”
这倒是个好方法,既养了猪牛又不至于把自己家里弄得臭哄哄的,还有足够多的粪肥。自己将来也可以参考这个方法。
于是她问:“请人做事的工钱贵不贵?多少钱一天?”
韩寻芳:“那得看干什么样的活,男的一般五文到十文钱一天,女的一般在五文到八文钱一天。像是农忙的时候,既抢时间,活儿也最累,就是十文钱一天。像现在这个季节,大家都闲着,工钱就低,就算干最累的活儿,给个五六文一天,大家都会抢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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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便宜?”白青羽真的被惊到了。
她心里预计的是普通工人每天二十文,技术工种或是管理阶层,应该可以达到五十文到一百文每天。却没想到人工如此便宜,而且还是全劳力干最累的活!
如此算来,自己的一千一百两银子在这个葫芦沟真的算得上是巨富了!一个体格强壮的汉子,要干三百多年最累的活才能攒下这笔钱,还是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
韩寻芳道:“反正到处都这个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便宜……不对啊!我们这里离京城近,工价比别的地方更贵,别的地方应该更便宜才对!我觉得,偏远地方一天最多就是五文钱。其实五文钱也不算低了,都能买一斤多大白米了。若买高梁米,那就更多了,够全家人吃一天了。”
白青羽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个事,贫富悬殊在任何社会任何国家都存在,而且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这个悬殊会越来越大。除非真的搞共产主义,否则根本解决不了。
不过,工钱便宜对她来说是好事,如果能办理好户籍,那就赶紧买地建房,争取在农忙之前把房、地、禽、畜等事情都办妥。
衣服很快洗完,就是裤子上的血迹没能洗干净,总还有那么一点褐色斑块留在上面。
韩寻芳指着那残留的血迹说:“你别再用胰子了,洗不掉的。就这么着吧!反正这是穿在里面的,也没人看得见。”
白青羽点头道:“那就这么着吧!我有办法解决!”
洗干涸的血渍,得用冷水浸泡,再用柠檬或白醋洗,且不说这里有没有白醋,就算有,韩寻芳也不会答应她用。所以她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裤裆剪掉,反正那里布料有多的,剪下来的布再缝双手套都绰绰有余。
当然,有血迹的布是不可能用来缝制手套的,只能烧毁。